天空灰黄色的浊云越来越低,阴沉了天幕的猩红色彩。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似将人们的惊呼抛在身后。
靳长恭冷静地看着那些猛兽冲来,扑上人身便是长口撕咬,顿时惨叫、哭喊声此起彼落,这些游戏都是前身玩腻的把戏,却没有想到,事过境迁,她竟成了游戏的棋子,下棋者则成了别人。
讽刺地勾唇一笑,靳长恭眸中一凛,五骨挡住一头暴烈的狮子,便狠狠地摁在地面,顿时那庞大的狮子骨碎脑爆,溅了一地的鲜血。
老实说,这是靳长恭这一次真切感受到,永乐帝这一身武功有多霸道,简直就是一具人形破坏机器。
而丰子息跟狗儿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都被靳长恭的雷霆狠栗的手段吓到了。
虽然之前有看到过她出手,但都远远没有此刻的感受深,那暴冽的气势,一出手便是血肉模糊的凶残,虽然这样的靳长恭让他们感到恐怖,但不可否认她越厉害,他们安全便多了几分保障。
恶狼受到血的吸引,围绕到了靳长恭身边,不想死就必须残忍,不由得想起曾经那个人告诉她的话,这一刻靳长恭也撕掉了身上那层平和的表面,一脚便将一头狼踩碎。
渐渐,她的身边围绕了越来越多的猛兽尸体,而前方有些武功拼命作战的奴隶看得目瞪口呆,而高台之上的将军瞳孔一窒,蓦地似炸虾般受惊地站了起来。
那万夫莫挡的架势……是他吗?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一群奴隶之中,而且如果是他的话,根本就不会救任何人,他只懂得杀人,救人?简直就笑话。
这般想着,将军如释重负地再次坐了下来,招来一外将领问道:“那人是谁?”
“应该……是个背尸工吧?”将领仔细辨认片刻,迟疑道。老实说,他也不太清楚,其实背尸工是有备案在档的,但成千上万的人,他也记不清了。
“一个身怀武功的背尸工,倒是有趣,如果他没有死,本将军就收了他。”将军摸了摸下巴,绿豆眼中闪过一抹狩猎的兴趣。
要是此时靳长恭有空听到他的发言,一定会同情加可怜地看着这位将军,竟然要收了永乐帝这煞星,你倒是活得挺有勇气,死得一定也会很壮烈的。啊门!
下方,激烈而血腥的战斗仍在继续,不知何时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顺风流梭着蹿到靳长恭身边,哈哈大笑道:“小子,我说吧,不想死就只有跟我们一道反了这天,我们两人合作定有一线生机的。”
再次看到这个黑漆漆的男子,靳长恭挑眉:“你还没有死啊?”
男子闻言,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倒是盼着我死,可本大爷是什么人,就凭这些畜牲能伤得了我吗?”
话还没有说完这档子,一匹跳跃而起的灰狼扑到他身后,一口咬在他的肩上,靳长恭眸中一寒,双手一用,便将它撕成两半。
其实她也不想如此野蛮,可是她确实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本来只想推开,却能被别人拍成肉碎
男子脸一白痛得直跳脚,他抚住伤口,却赞扬地拍拍她肩道:“嘿嘿,倒是看不出来你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吃人肉喝人血!靳长恭没好气地甩了他一眼,顺手便拉着丰子息两兄弟跃身而起,将他们放在一层看台之上,这里有些隔断亘隔,稍微能够作些阻拦作用。
“你们别动,就在这里等我。”
丰子息纯澈的双瞳一紧,手无意识地一伸:“你……去哪里?”
狗儿则左手紧紧地抓着他哥的袖摆,右手似救命稻草般抓着靳长恭不肯松手,茫然失措。
“我不去哪里,你们别担心。”看着一大一小的手,靳长恭薄凉的唇畔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末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扬摆飞身跃至斗兽场地上。
看着死得一大半的奴隶,但是那些才死了三分之一都没有的猛兽,靳长恭真的快要气爆了,这永乐帝真是没事找事,去哪里捕来这么多的野兽。
现在凭她这具尚末恢复的身子,想全部救下谈何容易,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去给野兽裹腹?
略一犹豫,却看到那黑漆漆的男子挡在一名抱头吓得瑟瑟躲都不懂得躲的男子身前吼道:“快躲开,还是个汉子就给老子站起来,反正都要死了,再怎么样也要咬下敌人一口肉才不算亏!”
而靳长恭闻言,却不知道为何想笑,触及到那越来越欺近的熟悉感应,她长睫翩绖微微阖目,同时也亦下了一个决定。
靳长恭深吸一口气敛神于腹,朝天长抑,一声长啸随之惊石破金:“震北,震南,给寡人出来!”
那如春雷滚滚震响在四周,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本能一颤了一下,连漫不经心的将军都怔了一下,但下一刻,他目瞪口呆,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脸色大变,就像死亡逼近般的恐怖。
从似破了一个口子浓郁厚重的天边,犹如两颗流星降落,一左一右身穿宽袍,鹤发童颜的宗师到临。
一切发现得如此突然与意外,两位似从天而降的人物白发黑衣,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从那放纵不加掩饰的气势,那不经意间流露的高人一等的威严霸气,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谨慎而小心。
然而在众人意想不到,或者是说已经发懵的情况下,两位高高在上的宗师竟敛袍,单膝跪地朝着靳长恭参拜:“震北,震南,叩见吾皇。”
吾皇?!那个吾皇,什么吾皇,话说吾皇,是“五黄”还是“无谎”?!
好吧,众人似被雷劈了,脑子开始错乱了,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了,估计是因为吓傻了的缘故。
真的是他?!将军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地,要说刚才是怀疑的话,现在看到那焦不离孟的两大宗师,便由不得他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