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见到项刚了,徐兵一直没有向曾静问起过。
可今天两人刚刚走到校门口,便和项刚撞上了。
看到项刚疑惑的眼神,徐兵心里有些发虚,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遇上项刚,他怕项刚会误会了他。
从项刚的眼神中,徐兵看出了戒心。
这让徐兵很委屈——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泡曾静啊。
没错,曾静是官二代,家世不一般,而且为人豪爽义气,堪称是女侠风范十足,可那又怎么样?
对于徐兵来说,女人的身材和长相永远是最吸引他的,是的,他很俗,他甚至愿意天天对着一花瓶慢慢欣赏。
“曾静,你们去哪?”项刚问。
曾静大大咧咧的道:“哦,回家吃饭。”
“啊?”项刚一愣,犹豫了一下,道:“哦,我也好久没去拜访过曾叔叔了,那就一起吧。”
徐兵赶紧笑道:“好好好,一起吧一起吧。”
可曾静却赶紧摆手道:“不行,今天不行。”
项刚和徐兵同时问道:“为什么?”
瞪了项刚一眼,曾静皱眉道:“今天爸爸只邀请了徐兵一个人,可能是事情要商量,你去了会不方便的。”
项刚有些惊异的看了徐兵一眼。
“方便啊,怎没方便,我觉得很方便。”徐兵心里一震,立即说道。
“算了,那我就改天再去吧。”项刚倒是识趣,顺着曾静的话道。
曾静将项刚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一阵,这才带着徐兵离开。
一路上,徐兵表示鸭梨很大啊!
天海市的书记邀请他去家里作客,哪能没有压力?
打了辆车,直奔曾静的家,到家的时候,曾海胜还在厨房做饭,家中再没有其它人。
打开客厅的门,曾海胜身上还系着围裙,一脸的慈祥,笑道:“哦,原来是小徐来了啊,快请进,你和曾静先在客厅看会儿电视,晚饭很快就好。”
说完,曾海胜又进了厨房。
徐兵心里很惊讶,他没想到曾海胜还会亲自下厨房做饭,曾海胜是谁?天海市的一把手啊,竟然会亲自下厨房做饭,这实在——而且此时的曾海胜的身上,再无半点上位者该有的威严,完全像是一位慈父,一脸慈祥的笑容,让徐兵都深受感动。
曾静招呼徐兵坐下,又帮着打开电视,忙着去洗水果。
徐兵则趁机看了看房间内的装修,让他再次感到惊讶的是,这房间内的装修极其简朴,其风格完全是上世纪末的那种风格,与时下的豪华流行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徐兵对曾海胜有了一丝好感。
官商官商,官永远在商的前面。
权钱权钱,钱也永远在权的后面。
这年头,有钱的不一定有权,但有权的,像要赚钱,那实在是轻而易举。
这就是如今社会的现状。
而像曾海胜这种人物,能住在如此简陋的三室一厅里面,而且一住就是二十年,这说明他很低调,不管他的这种低调是出于何种目的,这都是值得让人佩服的。
“你们一直就住在这里?”徐兵小声问曾静。
曾静瞪了徐兵一眼,有些不高兴的道:“我爸可是清官,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以为我们是装的?”
徐兵赶紧嘿嘿笑着扯开话题,夸赞这房子其实还是很温馨的,曾静对此只是撇嘴,这让徐兵很是尴尬。
幸亏曾海胜适时出来叫吃饭,饭桌上没有做得很丰盛,四菜一汤,两荦两素,很普通。
“这瓶酒我可是珍藏了好久都舍不得的,今天小徐来了,咱们叔侄二人就把它解决了,没问题吧?”
曾海胜从电视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一边帮徐兵倒酒一边笑道。
徐兵赶紧陪着笑脸,道:“给叔叔添麻烦了,今天来得匆忙,都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下回一定补上。”
“别别别。”曾海胜摆手严肃的道:“你和曾静是同学,那就不能客气,别看叔叔家简陋,想要来家里作客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不过叔叔一般是不接待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叔叔有个规矩,任何人来家里都欢迎,但有两点,第一不谈公事,第二,不收礼。”
徐兵一愣,反应过来,笑道:“叔叔可真是清正廉洁啊。”
“你以为爸爸这是开玩笑啊?”曾静在一边插嘴道:“反正从小到大,我见过不少人送礼,可从来没有见爸爸收过,而且送礼的人,从来都没有能进来的。”
徐兵汗颜。
曾海胜笑道:“小徐,叔叔还谈不上清正廉明,不过是扼守本份罢了,这做人啊,得有底线才行,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没有给家人挣多少家产,也没有给他们累积多少财富,但能吃饱穿暖,每晚都睡得很踏实,不需要拿安眠药和镇定剂来帮助睡眠,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满足了。”
“叔叔,如果每一个当官的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徐兵感叹道。
这句话,徐兵是真心发自肺腑了。
曾海胜招呼徐兵笑道:“来来来,先吃菜,尝尝我的手艺,不过先说好,我的手艺可不怎么样,估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这个女儿之外,再没有谁喜欢吃了,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咱们再好好喝一杯。”
“叔叔你太客气了。”
徐兵挟了一口菜,吃进嘴里,面无表情的细嚼慢咽,再看看曾静吃得香喷喷的,徐兵暗自叹气。
这菜的味道——的确很一般啊!
此时,徐兵突然为这父女俩有些感动。
这么平常普通的菜,曾静居然吃得极其享受,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这画面也实在是太温馨了。
“对了,叔叔,怎没见阿姨?”徐兵随口问道。
曾海胜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黯然,徐兵心里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这句话问得太唐突了一点。
果然,曾静一下子停止动作,又低下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菜。
“她已经过世多年。”曾海胜淡淡的道。
徐兵吞了吞口水,端起酒杯,对曾海胜道:“来,叔叔,我敬你一杯。”
“好,咱们喝酒。”曾海胜与徐兵干杯。
“爸,我也想喝点。”曾静突然抬起头,道。
曾海胜皱眉道:“女孩子,少喝点酒。”
“可我突然很想喝。”曾静的眼圈居然有点泛红。
曾海胜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喝吧喝吧。”
曾静自己去取来酒杯,倒了一杯,依然很豪迈的一饮而尽。
因为徐兵的问题,让原本很温馨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和沉闷,徐兵后悔迭,却也只能陪着笑脸。
这顿饭,徐兵一直吃得很紧张。
吃完饭,曾静去洗碗,曾海胜陪徐兵坐在客厅。
一坐下来,徐兵就紧张。
他知道曾海胜为什么请他吃饭,这一定是因为前几天自己能顺利从刑jǐng大队走出来有关。
曾海胜这种大人物,在政坛磨练多年,政治嗅觉一定是非比寻常的敏捷。
可让徐兵感到意外的是,一直到曾海胜送他出门时,也依然什么也没问。
不,曾海胜问了,可问的都是徐兵学习和生活中的锁事,这跟一个长辈和晚辈聊天的情形完全相同,很普通,很随意。
走出曾海胜所居住的小区,徐兵依然还有些迷茫,他被曾海胜搞得有点犯蒙了,糊涂了。
曾海胜为什么没有试探自己的底细?
难道他今天请自己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曾静的朋友?
来的时候,徐兵一路上都是思考该如何应对曾海胜各种各样的试探,他觉得曾海胜这种老狐狸,一定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方式来试探自己。
可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的徐兵,最终却什么也没有用上,一切预料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这顿饭,让徐兵对曾海胜父女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看起来,曾静的xìng格虽然很“男人”,很坚强,可背地里,也有自己敏感的情感禁区。
打了辆出租车,徐兵返校。
车子开到离南大还有两条街的横闵路上,突然遭遇了堵车,司机无奈,改行线路,可刚刚拐过一条街,前面便又堵车了。
“怪了,这条路怎么会堵车啊?以前从来就没堵过。”司机是位中年大叔,有些无奈的叹气。
“小兄弟,要不你从这里下车,穿过左边或是右边这条巷子,再走两百米,就到你们学校了。”司机和徐兵商量。
徐兵点点头,正要付钱,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徐兵让司机先等等,接通。
电话是欧阳健打来的。
“老大,你遇到麻烦了,你被人盯上了,在你的左右两条巷子里,都有杀手在等着你,来历不明,危险系数很高,要不要我们的人出面帮你搞定?”
徐兵心里一震,透过玻璃车窗向左右胡同各自观察了一番,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应付。”
“老大,左右各有两个,一共是四个,你真正可以应付吗?”欧阳健在电话中笑道。
“怎么,不相信我?”徐兵很轻松的道。
“我哪敢啊,老大,我只是觉得,有我们在,你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嘛。”
“算了,还是我来吧,好久没动过,我怕我这骨头会生锈。”
“……”
挂了电话,徐兵付了车钱,打开车门,大摇大摆的往右边的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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