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看着浅笑教训小道士,等待着小道士告诉我们答案时,他却突然从嘴里喷了一口鲜血对着浅笑的面门飚射而去,这一口鲜血让浅笑措手不及,没有来得及躲闪。
我暗叫一声不好,急忙祭出手里的木剑向小道士奔去。但为时已晚,小道士已经手心一翻唤起一个法诀对浅笑击去。
“灭——”
随着小道士这一声“灭”,浅笑脸上顿时萦纡起一股血光,灼热的血光让浅笑凄厉的大叫一声。
我和淘淘心里一冷,以为浅笑就要被小道士卑鄙的害死了。却是看到浅笑突然暴戾的看向小道士,满眼的猩红。甚至,她的嘴里还发出了一阵牙齿对咬的声音,这是气愤到了极点。
果然,小道士看到浅笑这副狰狞暴戾的样子,原本稍微沾沾自喜的神色也倾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浅笑对着小道士怒吼一声,猛然伸出沾满血迹的利爪向小道士扑去。
这一次,她是直接以摧枯拉朽般的爆破之力抓向了小道士的肚子。
“啊——”小道士惨叫一声,肚子里的肠子全部被浅笑直接抓了出来。
看到这些露在外面的肠子,浅笑更暴戾了,脸上也更狰狞了,张开嘴就向小道士的肠子咬去,同时另一只手还狠狠的伸进的小道士的胸腔,把他的心与肝脏也一股脑的掏了出来。
看着浅笑咀嚼着小道士的内脏,只让我险些一阵呕吐,这样的残忍画面,让我不敢去看。
等我反应过来,想上前制止浅笑的这种暴戾举动时,已经为时晚矣,小道士早已经一命呜呼,死了去。
我叹了一口气,很无奈。
淘淘也摇摇头,走到了浅笑的身边:“浅笑,你把小道士这么给杀死了,咱们怎么再问他幕后者是谁呢?小姐姐还没有从小道士的嘴里问出坏人是谁呢,你就把他……”
浅笑方才突然的暴戾肯定是因为小道士那口带了符咒的鲜血,若不是小道士暗下里耍手段使用卑劣的手段,浅笑也不会如此,被淘淘这么一提醒,她似乎反应过来,咀嚼小道士内脏的嘴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
“诶,都怨你,你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笨笨最后还埋怨了她一句。
被笨笨这么一句埋怨后,浅笑感觉自己更错了,愣愣的低下了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没有忍心再说教她,虽然小道士被她杀死了,阻断了一次很好的线索,但今天若没有浅笑,可能死的就不是小道士,而是我了。总起来说,我应该感谢她才是,不能再责备她。
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好了,浅笑,这次就算了,方才这个小道士那般卑劣对你,让你突然变的生气,我们能理解,走吧,这条线索没有了,咱们再去找其它的线索。”
听到我说这话,浅笑才抬起脸,再次露出了她标志性的浅浅笑容。
这样一来,五天的时间也耗去了差不多一半,姓夏的那个老太太说让我在三天内找她,不然将会有一场很大的祸乱,我现在很纠结这件事要如何决定。
对于见那个老太太我倒没有任何的顾虑,只是她让我穿那件大红色的衣服是何用意?
难道,她是想用我的命换那个“死去了的林淼”的命?
可是那个“死去了的林淼”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在青城山脚下的竹林里遇到的那个活着的“林淼”又是谁?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个“林淼”?我还是我自己么?
当我静下心来思考这些时却是脑子里没有任何的头绪,这些事情越想越纷杂。
还有就是,在青城山竹林里我见到了我亲人的尸身,那个“活着的林淼”也在棺材前烧了纸钱,可在石头山小树林里那个坟地里我也见到了我亲人的尸身。这事情又如何解释?
这个世界上突然多出来一个“死了的林淼”和一个“活着的林淼”,就已经颠覆我之前的认识,难不成我的亲人也能多出来?
不管是哪种解释都无法让我解释清楚,这些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淘淘哥,那个血幡能抽走人的魂魄,当时你被血幡裹住时,我都吓的要哭了,没想到你还能冲破血幡,从里面出来。你咋一下子变的这么厉害了呢?是不是突然找到了对付那个血幡的窍门?你教教我怎么样?”在我忖度那些让我无解的事情时,笨笨突然问了淘淘一句。
淘淘原本在和浅笑逗趣,听到笨笨这番问话笑着的脸立刻收敛起来,他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没有被那个血幡把魂魄抽走,别说你们担心了,我当时也已经吓的不行,认为自己就要死了,却没想到,那个血幡包裹住我后并没有抽走我的魂魄。”
“那个血幡没有侵蚀你的魂魄?”我也感到很意外的问了一句,毕竟,对于这个血幡的厉害我是亲眼目睹过的,刘奶奶的实力应该远在淘淘之上,在面对那个血幡的束缚时依然毫无对策,而淘淘既然已经被血幡包裹住了身子,却还能逃脱,让人很难理解。
“是的,小姐姐,我也想不明白那个血幡怎么就没有抽取我的魂魄,当时,我以为我就要给你说再见死去了呢。”淘淘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我。
笨笨又问了一句:“当时那个血幡扑向你时,什么感觉?”
“就像普通的一块包住了头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咦,这真是邪门了,这么一个阴煞之气的邪物竟然和普通的布一样,怎么会这样?”笨笨眼睛一转,猛然躲开淘淘,跳出去了足足两三步远,“哥哥,那个小道士看着就很卑鄙,他该不会在血幡上做了其它手脚,你现在已经被他控制了吧!”
淘淘瞪了笨笨一眼:“你脑袋让尿给浇了么?我若是被那个小道士控制了,还会反过来把他的血幡撕扯开,然后击落地下么?那个小道士若是这么有把握,又岂会被浅笑把内脏都给挖出来吃了?”
笨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皱了一下眉头:“那到底是咋回事?我想不明白……”
淘淘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很多事情若是能轻易的想明白,咱们就不用这么费尽周折了。兴许,是那个小道士一时着急祭出血幡时没有把完整的法诀祭出来吧。”
对于淘淘最后的这个解释,虽然有些勉强,但还算一个理由,不然,我们还真是想不明白具体原因。
“行了,淘淘笨笨先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只要咱们现在好好的,没有任何的伤害,比什么都重要。兴许,是你自己的身体与别人不同,等日后咱们找到了孙爷爷问问他应该就能知道了。”
“对呀,爷爷这么厉害,什么事儿都懂,咱们见到了他问问是什么原因不就啥都知道了么?”笨笨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我们几个人继续行路,没有再从这件事上纠结。
直到第三天约定的日子,我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那个“活着的林淼”也仅仅出现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经过思考后,我还是决定要见那个姓夏的老太太。因为除了她,我不知道还能从谁身上得知那个幕后者的意图。
当我再次出现在菜地旁的那个小屋时,老太太依然像已往那般,波澜不惊的神色,似乎她已经料到我会来找她。
不过,当她看到我这次来身后还多了一个血尸婴儿浅笑时,不免多看了浅笑一眼,不过,也仅仅是略微一停顿的看一眼,并没有任何其它的特殊神色。
小屋还是之前的小屋,棺材也依然是两具,安静的放在小屋的中央。
但今天的气氛却要比以往还要凝滞,因为我今天的一个决定将要关乎着未来。
事实上,抬脚迈入小屋的一刹,我依然没有想好要不要穿上那件衣服。
老太太也并不着急问我,当我进了她的小屋后,她就继续准备她的那一套了,铺床,叠被褥,拿桶舀水,然后走到那具棺材前把那个“死了的我”从棺材里抱出来。
直到她把那个“死了的我”放在床上,拿出毛巾为“我”擦拭身体时,才开口:“你想好要穿那件衣服了么?”
我看着床上的那个“死了的我”,然后说:“你是想让我和她换命么?”
老太太依然慢条斯理,一边为那个“死了的我”擦洗身体,一边说:“她本来就是你,又何须换命?”
就像上次一样,我已经料到老太太不可能会直接回答我,她说的话,多半让我理解不了。于是我又问了一句:“另一口棺材里是不是还躺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并且,她还是活人?”
老太太面不改色,头也不抬:“我不知道另外一口棺材里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打开过。”
我知道再这样与这个老太太说下去我依然什么也问不出,只有跟她摊牌说我在竹林里见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姑娘。甚至,那个姑娘的家人都与我死去的亲人一样。
听了我这话,老太太终于抬起了脸,皱着眉头,看着我:“你已经见到了另外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