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泫公主既已封为离妃,应当是改掉邬勒装束,融入伝凉风俗才是。可明达帝偏爱她这副明艳动人、洒脱妩媚的模样,特许她保留邬勒开放的穿着,还将她宫殿中的太监撤走,尽数换为了婢女。
飒墨离去的当天,明达帝便兴致勃勃地去了离妃所在的离钰宫,准备一亲芳泽那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雾白的烟袅袅缭绕,修长有致的美人斜躺倚靠在床榻边缘,开衩的紫裳露出匀称白皙的双腿,惹人浮想联翩。离妃丹凤眼微扬,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与生俱来的那分倨傲显得与娇花格外不同。
明达帝瞧见这副场景血脉喷张,感到有些飘飘欲仙,只听得一声成熟略带媚态的呼唤:“皇上,臣妾等你可好久了。”语气中,分明又带少女的任性和撒娇。
他再也抑制不住,上前搂住美人的细腰,将嘴唇凑了上去。离妃那雾灰的眸子微凉,闪过一丝厌恶和痛苦,强撑着内心的不适迎合这个比自己快要大上两轮的男人。
绫罗绸缎散落一地,空气中激起暧昧的涟漪,那升腾的白烟释放出淡淡的幽香,刺激着二人的观感。
守在离宫外的肖公公暗自心惊,明达帝向来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如今居然难得地踏足后宫,还完全释放了天性。
可惜,偏偏是这个邬勒国的离泫公主。
……
锦喻王府内,烛火通明,摇曳在忽明忽暗中的景象显得诡异。高大的男子用剑抵着娇小的女子的喉部,仅差些许便可生生刺穿,观看之人不由得凝神屏息,被这巨大的气场压制住。
“你输了。”不知几次,凌君州慵懒的声线响起,他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中透露几分玩味。
没有令他失望,少女猛地撤腿向后微仰,随即躲过那锋利寒芒,闪身移位动作迅捷,很快便到了他的身后。
凌君州薄唇兀地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转手便钳制住她正准备挥击的双手,向自己腰后一拉,那小人儿便直直撞进了自己的怀里,二人成了相拥的暧昧姿势。
“不打了,好不好?”凌君州略带无奈地揉揉她细软的长发,眼眶微红,他这几日歇息不足,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倍感疲倦。
仇敕劝他每日用膳后最好早早歇下,养足精神丑时便要处理悉全阁的事务,而到了卯时就须准备赶去上朝,下朝后埋头书房一忙便又至夕阳西下,艳金遍布之时。
可他想起那个一脸执拗希冀的少女向自己的请求,允诺的事情向来不会反悔,强撑着满身的疲惫陪她操练武功。
仇敕心中暗暗焦急,主上每日能阖上眼帘歇下的时间所剩无几,仅少得可怜的一个时辰,长此以往,身子必然会垮掉,精神状态也会恶化。
冷元真感到这几日凌君州的身手略微放缓,抬起小脑袋望了望拥住的这个男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满脸的疲惫不堪。
“好。”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凌君州暗暗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之时,如同蚊子一般小声道:“好好歇息,夫君。”
此言一出,便是她自己都愣怔片刻,不知所措地抬起小手想要捂住自己的樱唇。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说出口,破罐子破摔吧,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垂在身侧。
凌君州离去的背影一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桃花眼微敛成愉悦的形状,里面充斥着莫名的情绪。
倏地,守门的侍卫匆匆跑入王府内,单膝跪地递交给朱羽一封书信,神色恭敬。朱羽自从被明达帝特赐了令牌随意进出皇宫后,虽无官无名,地位亦上升不少。
而她和肖公公为了避人口舌,男女之间终归不能交往如此密切,便想到了派人通信的方式,隔三岔五地交谈最近发生的事情。
朱羽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封书信,神色兀地一变,连忙递给冷元真,忐忑不安。冷元真那双杏眼扫过书信上的内容,绽放一个桀然如阳的笑意,露出娇俏的两颗小虎牙。
“阿星,我问你,你可知香料?”不明所以,冷元真蹦出这么一句话,察觉到阿星的灿若星辰的紫眸微闪。
“启禀主人,小的家乡所在平穰,便是天下香料的发源地。至于小的,略懂一二,只需观闻片刻。”阿星毫不隐瞒,字字如是,可神态莫名黯淡几分。
“好,朱羽,你知道怎么做了吧?”冷元真两只手指夹起一个花酥,喜滋滋地将它送入口中,咀嚼的模样像极了松鼠,两颊圆鼓鼓的,满脸幸福。
朱羽点点头,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
离妃侍寝的第二日定当是要向钱贵妃请安的,可她满额虚汗,便是从床榻起身踩地都禁不住双脚发软,跌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侍女为她梳洗装扮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她刚破瓜步子迈得比平素小些,走到钱贵妃的嘉仁宫已然是最后之人,在众多道视线的扫射下,离妃缓缓而来,顶着与从前无异的骄傲神情。
“离妃妹妹姗姗来迟,可让姐姐们好等啊!”出言之人乃是薛妃,后宫之内除了已逝的皇后,便无人有封号,可见皇上对她们并不放在心上。
薛妃心想离妃这个外来的女人才刚入后宫就受如此恩宠,自己侍奉皇上从府邸便开始,相较之下,嫉妒得发狂。因此,语气不免尖利刻薄了些。
“想必姐姐也当懂得,破瓜之痛,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岂料,离妃压根就不是会退让的性子,也不羞于开口男女之事。向来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却也不敢道出来。她这么坦荡直率,反而显得薛妃心胸狭隘了。
离妃冷冷撇了那薛妃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傲慢与不屑,那立体精致的五官和娇艳明媚的年纪,是如今人老珠黄的薛妃怎么也比不上的。
“哼,果然是从邬勒国那种偏僻之地来的野蛮人,说话一点都不讲规矩!”薛妃当众被驳了面子,气得满脸通红。
她在后宫除了钱贵妃,还无人敢给她脸色看。即便是钱贵妃,侍奉皇上的时间也没有她长,偶尔还会叫她一声姐姐,这女人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