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区区一个妾室,就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做梦!你去查查,这个贱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金栗寂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金国的使者。眼下她能信得过的只有母国的人。
原本她并不曾将柳雯雯放在眼里,可是区区一个贱婢,在这太子府风头处处压她这个太子妃一头,甚至就连她的丫鬟月钱都比旁人的多,眼下太子府的下人都去巴结那个贱人了。
若只是一个丫鬟,怎么会有如此手段?
许甜甜闲来无事,将玄晔送过来的花都做成了鲜花饼,玄晔诧异,不同的花味道不同,越是看起来漂亮的,味道反而不怎么样。
玄晔放下了手里的糕点,将手里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有人再调查柳雯雯的身世。”
许甜甜看着错落的棋盘,甚是头疼。这棋她极少能够赢得过玄晔。
“现在人在你手里了?”
盯着棋盘许久,许甜甜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兴高采烈的将手里的棋放在了一旁,堵住了玄晔的路。
“金栗寂在调查你的身世,这个人无意间让王爷抓获。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可我也并不想害你。好歹你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今日我将这个人交给你处理。自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柳雯雯一身华丽的云纹翠錦锻,这个料子玄晔前不久到是也给过她一匹,此布料甚是难得,在靖西除了正室之外是不得随意穿的。
玄若尘毫无顾忌地就将这布料商给了柳雯雯,可见柳雯雯在他心中地位确实非比寻常,只是不知金栗寂可知晓这件事情。
柳雯雯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那人身穿的服饰除非是靖西的服饰,即便是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是谁想要调查她。
可柳雯雯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看向许甜甜,她今日将自己叫到这里来,并且将这个人交于自己,定然也就说明她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又为何……
“想来王妃是一早就知道我身份的,既然如此,又何故在帮我?”
许甜甜并没有想要和她叙旧的心思,她谢谢玄若尘到底是何用意,她也不想过多询问。
“柳尚书本就是被冤枉,柳家上上下下唯留了你一人,我只是不想愧对于自己的良心。今日这些事情我便当做没发生,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开。
太子府,柳雯雯早就已经收拢了众人的心。金栗寂等了几日也没等来消息,那暗史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金栗寂的心里越发的焦躁不安。
太子府几个小丫鬟三五成群在一旁将手里的工具放下,不知道絮絮叨叨的在说一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一早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打捞上来发现竟然是失踪多时的金国的使者。”
“可不是嘛,听说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发绿了,全身上下被水泡的浮肿都看不出一块儿好地方。听说是不小心失足掉进去的。”
“这种事情谁知道啊?说是失足掉下去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哪里是你我可揣测的。说不准这位使者就是得罪了什么人。”
零兮看向金栗寂,这金国的使者已经有许多日都联系不上了,难不成真的如同这几个丫鬟所说的这般?
零兮看金栗寂的脸色不好,连忙指着方才絮叨的那几个小丫鬟好一顿拼头盖脸的骂。
“你们几个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太子府从来都不养闲人,你们莫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听到有人说话,几个小丫鬟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惶恐,“零兮姐姐。”
零兮这是方才说话的那人问:“你们几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那姑娘连忙摇了摇头,“奴婢只是今日听你的小厮说今日清晨护城河里打捞上来了一具尸体是金国使者的。”
那小丫鬟一面说着还抬头看了看金栗寂,发现他脸色并无异常,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自古妇人不得干政,更何况是金国使者,关系到两国交好,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然不会轻饶。好了,赶紧散了,都去干活儿吧。”
“是!”
“啪——”
屋子里金栗寂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扔在了地上。
金栗寂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头上所佩戴的头钗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一般。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是查出了柳雯雯什么,不然怎么会被人灭口。”
零兮不敢多言,生怕说错一句会被受到牵连。
“废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眼下倒是叫人灭口,灭了个干净。想要动我金国的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零兮,你去将这一封家书传出去,等父王受到这一封信我倒要瞧瞧靖西的皇帝,要如何收场!”
……
“我金国派使者前来靖西,可是却不明所以的死在了这里,让公主嫁与靖西的太子足以显示我金国的诚意,可是靖西的皇帝便这般不把金国当做一回事。”
“金国的使者说杀就杀,金国的公主,说冷遇就冷遇,难道这就是靖西皇帝对待金国的态度?若是这般,两国也没有再有较好的必要,即便是金国在不愿百姓忍受战乱,可金国的底气还是有的。”
朝堂之上,金国连夜派来的使者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皇帝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就是一个依附于靖西的小国而已,如今居然也敢这般以下犯上。可毕竟是理亏,皇帝看向玄若尘,眼睛里带了些怒意。
“太子,太子妃乃是金国的公主,这金国派来的使者朕自然要放与你府上,当初你是如何信誓坦坦的向朕保证定能护使者周全,如今发生了这般恶劣的事迹,你可知错?”
即便是皇帝在有怒气,可是也从来都不曾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般教训过他。如今玄晔正是得意的时候,金国的使者偏偏要过来插一脚,倘若假以时日,他知道是谁杀了金国的使者,定当扒了他的皮。
“皇上,此事属实太过蹊跷,臣发现使者失踪之后也立马派人去找了,只是找了许久都无果……”
“靖西皇帝若是无法给我们金国一个说法,两国之间友好的盟约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皇帝怒,“使者放心便是,此事朕定然会让太子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朝堂上一时混乱不已,玄晔看向许甜甜,此事最大的嫌疑就是柳雯雯。
“柳雯雯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眼下金国的使者死的离奇,只怕和她脱不了干系。你已经再三提点过她,可她依旧我行我素,这种人不值得你再费心思。”
许甜甜并非糊涂之人,自然明白玄晔的话。
许甜甜手里的动作愣了一下,“无碍,她只不过是一腔仇恨被仇恨迷昏了双眼而已。待我找个机会像去瞧一瞧她,倘若她执意如此,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柳雯雯说到底终归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原本是生活了在闺阁之中的大家闺秀,可偏生一场意外,让她从天堂跌到地狱。
而这一切本就是半拜玄若尘所赐,她心中有怨言在所难免。
只是这一次她做的终归是过了一些,她原本想着帮柳雯雯隐瞒身份。
正是因为信得过她,所以才将金国的使者交于她,可是却不曾想她居然真的对于这金国的使者痛下杀手。
倘若是旁的人杀了就杀了,玄若尘的人她素来都不在乎,可是这关系到两国的盟约,更关系着两国百姓。
柳雯雯这般鲁莽行事,迟早有一天,这靖西的百姓会毁在她的手中。
“王妃这般急匆匆的叫人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柳雯雯依旧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莫非是因为遭遇了一场变故,这个年纪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若是寻得了一个良人,怕是比眼下要幸福的多吧。
许甜甜收起了手里的扇子,脸上再也不是和善。
“我前几日刚将这金国的使者交到你的手上,第二日这使者便死了,是不是太过于蹊跷了一些?柳雯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在我这里并不是一个秘密,我能知道,旁的人定然也会想方设法的知道。”
若非是因为看着柳雯雯可怜,她万万不会管这般闲事。
柳雯雯轻轻地笑了笑,满池塘的荷花所飘过来的香气扑鼻,太阳有一些毒辣,许甜甜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挡着阳光。
“王妃所言极是,我柳家满门忠烈,只可惜被奸人所害。如今老天爷唯独留了我这一条命,我自诩从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的确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我的身世,可也万万没有要杀害那金国使者的动机。”
许甜甜早就想到柳雯雯或许不会承认,说来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杀头的死罪,只是她既然已经做了定然就不害怕被人发现。
许甜甜捻着帕子,看上了远处,眼里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