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下车,虽然忙碌时候不感觉怎么累,但人一旦休息片刻之后,就会觉得格外疲惫,现在的林白,几乎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酸痛。
想着赶紧解决完里面的男人,她好回去休息,林白忍着摇摇欲坠的感觉,没搭理南宫逸,自顾自的走进了大楼里面。
南宫逸看着几乎是脚下浮软飘进去的林白,对她产生了不少兴趣,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林白来到那昏迷男人的身边,吩咐着木易生将她带回来的东西都拿过来之后,便开始快速的处理起这男人身上的伤。
一群男人围在林白身边,看着她动作粗暴的,一把撕开自家老大的衣服,这架势要多凶悍就有多凶悍,不禁一阵唏嘘,一致的想法就是,这女人谁娶了,谁倒霉八辈子。这粗暴的处理方式,与她给人弱不禁风印象,简直背道而驰。
林白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想法,也没心思去猜测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她向来不在乎,好亦或不好又如何,她又不用靠别人而活。
一阵忙活下来,林白林林总总的缝合了那男人身上大大小小至少七八处外伤,其中不乏比较严重的,深而见骨的几处,尽管没有什么伤及要害的地方,但还是林白不禁咂舌,这男人是干了什么好事,这么招人恨?
南宫逸就站在林白的身后,可以清晰的瞧见她熟练且迅速的动作,那缝合时针线穿过鲜血淋淋的皮肉,尽管他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生活的人,可依旧让不少人都忍不住撇开了头,像是被扯着皮肉的人是自己一样,肉疼的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在南宫逸的眼里,林白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在弹奏美丽乐章一样优雅。十指芊芊虽然套上了手术套,可依旧没有影响她灵敏的动作,低着头那专注的神情,像是摒弃了外界一切嘈杂事物,只关心于手中的事情。无风而起,自成方圆。
对于一个柔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女人来说,遇见他们这群凶神恶煞,非但没被吓个半死,反而现在还在这里专注的救人,南宫逸不得不佩服林白的魄力。
林白从来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决定了救这人一命,就连血浆也都细心每个血型都拿来了几袋,询问过后给那男人输了血,一切总算处理妥当,林白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经麻木。
“他后半夜可能会发烧,我给他准备了输液,你们看着即可。”
从手上脱下沾满鲜血的手术套,把用过的东西都装进之前的袋子里,再把袋子仔细的封好。
“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逸看着林白的动作有些不明白那些用过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这是医疗垃圾。”
林白瞟了他一眼,像是说没文化,真可怕的样子。平日里这些活儿都是有别人来帮她处理的,现下除了她自己,估计也不会有人帮忙了,只好她自己动手了呗!
“既然是垃圾扔了就好!”
“医疗垃圾有污染,传播细菌,需要特殊处理。”
这点常识都没有!难怪被人到处追杀。
林白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南宫逸,他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鄙夷过,这个女人是第一个。让他原本就不悦的脸上,更加多了几分阴沉。
林白终于将一切都处理好了,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对着南宫逸说道。
“记得给他看着输液,否则再出什么问题,可跟我没关系了!”
摆明了一副,她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不关她事的样子。
“你不能走。”
南宫逸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句话,立刻就让林白挎下了小脸。不高兴的盯着南宫逸。
她已经很格外施恩的救了这个男人,他还想怎么样?
“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言外之意,这里已经没有她能做的事情了,留着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场。
更何况,林白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她现在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个人,她的命,比地上躺的男人值钱得多。
“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请你在这里呆上一个晚上。”
南宫逸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让她走,甚至冷峻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
“你不是说,我救活了他,就可以随意离开的嘛?”
林白白皙的手指,狠狠的指着地上的男人,虽说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可那胸口上一起一伏起均匀的呼吸,显然相较之前已经平稳了下来,并无性命之忧。
“可是他并未清醒,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没事了?”
“你瞎啦?看不见他喘着气呢吗?还是你见过哪个死人会喘气的?”
林白就算是平日里脾气再好,身体的疲惫加上南宫逸的胁迫,也被逼的爆了粗口。
林白的话一出,在场除了南宫逸之外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心钦佩这女人的勇气,也同时为她提前哀悼,希望她死的不要太惨!
上一个敢骂逸哥的人,现在已经沉进北极的冰窟之下,等着千万年之后被人当作化石,方可重见天日。
“女人,你该庆幸自己是名医生。”
南宫逸周身冰冷的空气像是能凝结出冰渣子来。隐藏在眼镜之后的眸子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野兽,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庆幸自己是名医生?
呵呵…林白不是傻子,能听出来这男人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如果自己不是医生,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恐怕现在就想把她给了解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不单单是名医生。”
游走在生死两端,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比比皆是。区区威胁的话,算不上什么!
“总之今晚要辛苦你在这里委屈一夜了。”
南宫逸心里惦念的始终是地上躺着的男人,没有心思跟这女人呈口舌之快。
一个眼神递给手下,很快林白一左一右就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人,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负责监视她,不让她离开。
林白身体瘦弱,自知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平日里如果没有牧歌照应着,也断然是不敢出去作威作福。
想着如果她按下手腕上的装置,倒是很快会有人来救她,只是如果她这样做了,其他人还可以跑一跑,可刚刚被她从鬼门关抢回来的那个男人,可就只能等死了。
算了,自己辛苦半天才救回来的人,如果再因为自己没了命,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看这天色也快亮了,就在这儿对付一会儿吧!
南宫逸见林白软下了态度,以为她到底是个女人,面对他们这些面目可憎的男人,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便也没在说些什么。
林白左瞧瞧,右看看身边这两个跟山一样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好人不好做呀!救人救到被人当犯人一样看管的,八成也就只有自己这么倒霉了。
想着今日这事儿之后,直到牧歌回来之前,她就干脆一直住在单位吧!连下个班的二十几分钟都能遇见危险,可见当今社会的治安有多么糟糕。
看了看这周遭的环境,破旧不堪窗户,早就不知道被哪个人家,淘气的熊孩子当作恶作剧给打碎了,原本阴霾密布的天气,这会儿正好下起了大雨,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潮湿的冷风肆无忌惮的从窗户刮进来,林白紧了紧身上的米色风衣外套,可还是没有感觉暖和多少。
看了一圈,林白想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否则明天之后,需要被人救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刚刚挪动了几步,就看见身侧两个小弟也跟着走了几步,林白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忠心耿耿的…狗吗!?
林白走到个相对干净又避风的墙角,靠着墙边席地而坐,双腿蜷缩在胸前抱着,整个人缩成了个球。正当她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南宫逸的声音传来。
“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林白…”
话才刚落下,便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音传来,南宫逸甚是觉得好笑,该说这女人是神经大条呢?还是不拘小节?这样的环境下都能睡得着?
林白…
南宫逸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便将精力都转到昏迷的男人身上去了。
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地上的男人果然像林白说的那样发起了高烧,南宫逸立刻叫人去把林白给叫醒,有现成的医生不用,留着她干嘛的。
林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身体一倾,就被人动作粗鲁的推倒在地,也不晓得胳膊是磕到了什么,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勉强睁开困的不行的眼睛,就模糊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身躯蹲在自己面前。
又是他…这个熊先生当真是看不得自己好?
“你要杀了我吗?”
休息中被人粗鲁的叫醒,一时怒火中烧,林白提高了几分音量,冲着木易生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
木易生没想到这女人会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冤枉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想说一句“我没用力气啊!”。
“熊先生,你是有什么事情恨我入骨?不把我拍死,你心有不甘?”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那么轻轻的…”
“嗯,我身上确实会青。”
木易生看见林白费力的想要起身,处于刚刚的歉意,伸出手去想要拉她一把,却不想被林白一巴掌拍了回来。
“怎么,还想捏死我不成?”
“我没有,就是想帮你一下而已。”
木易生从来也没见过像林白这样不弱不经风的女人,跟个易碎品一样,好像他轻轻一碰就能让她受伤,这一时间,反而叫木易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