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萧腾你真的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好的老公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可是你就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都排除掉了,你怎么那么那么那么好啊!”
虽然心里乐翻了,但萧腾还是被软软没皮没脸的夸奖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愣是假装轻咳了好几声来掩盖自己的难为情。
原本,萧腾是打算听完孟陆的汇报后就直接回家陪软软,可既然软软都来了,吃完饭之后,他索性就把软软留在办公室里陪了他一会儿,让她陪着他一起熟悉一下即将接手的工作,也不算今天白来了一趟。
这边,萧腾看文件看得很认真,而另一边,软软自然是毫无悬念的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可对于萧腾来说,原本枯燥无味的工作,此时却因为目光所及处那个酣睡着的小孕妇而变得甘甜不已。
孟陆在萧腾的吩咐下,亲自来医院查看领头大汉罗琦的状况,以及帮罗琦的儿子落实心脏手术的有关事宜。
办好一切后,孟陆孑然一身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准备离开。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路过骨科的康复训练室时,他竟然毫无预兆的听到了一个让他想念了很久但却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了。
“四十五床,白岑岑。”
“嗯,我在这。”
“你今天的康复训练时间已经到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叫主管你的护士过来推你回病房。”
孟陆的心突然像被电击了似的,猛跳了一拍,像被灌了铁钎似的双腿仿佛有千斤重,立马顿在原地一步也挪动不了。
循着声音,孟陆朝康复训练室里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让他瞬间就心疼得眼红的女人。
才将近一个月没见,穿着一身病号服的白岑岑怎么就瘦成了这副鬼样子?惨白的一张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木愣愣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光亮,重点是她的腿……
她的腿怎么了?
为什么就像没什么知觉似的,根本不受她的支配呢?
康复训练室……
就在孟陆心里混沌着无数个疑问时,突然划过他眼前的这几个大字似乎让他瞬间就明白了,白岑岑的那双腿,怕是不能动了吧……
康复训练室里的白岑岑当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那个身影,看着自己毫无起色的双腿,她只能一把拉住训练室的医生请求道,“医生,我感觉我今天的状态还不错,我可以再练一会儿么?”
“不行,你每天都以你状态不错为借口多练了很久,可是你的主治医生明确跟我交代过,必须要严格控制你的运动量,所以你还是赶紧回病房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相信,医生所交代的每一句话肯定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很心急,其实来康复训练室训练的每一个病人都很心急,都很渴望能尽快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正常走路。但是这种事情急不得,你现在的身体根本负荷不了那么重的训练量,你越心急只会让你的情况变得越糟糕,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尽管白岑岑有些不甘心,但是在医生的耐心劝说下,她还是乖乖的任由护士把她扶上了轮椅,准备回病房去。
只是,当她刚被推出康复训练室的那一瞬间,当她看到那个她最不希望自己这副鬼样子被他看到的孟陆正站在她面前时,白岑岑犹如经历了比那天车祸更加山崩地裂的打击一样,整个人都崩溃了。
“快快……护士小姐快推我回病房!快点……”
护士小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孟陆的手就已经握在了轮椅的把手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森气息吓得护士小姐瞬间甩开了把手。
这个男人的脸色,真的是太太太恐怖了。
“那……那个……四十五床白岑岑,这……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吧?既然你有朋友来了,那就让你的朋友送你回病房吧,我那边还有个病重的病人要照顾……”
“喂!护士小……哎……”
眼睁睁看着护士小姐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白岑岑只能沉重的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现实。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于是白岑岑用她那张惨白得厉害的脸颊努力冲孟陆扯出了一丝疲惫的甜笑,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来。
“好久不见啊,孟陆。”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出了点小车祸而已。”
白岑岑语气平淡,坦然和孟陆对视的容颜上更是看不出一丝的波澜。可正因为她的平静,却更让孟陆激动得整个人就像快炸了似的。
“小车祸?!你的腿都不能动了这还是小车祸?!白岑岑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逞能?!”
“我并没有逞能啊,我真的觉得这只是个小车祸而已。虽然我的腿现在还动不了,但是很快就能好,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孟陆强忍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情绪,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沉默着将白岑岑推回了病房,不想和白岑岑在医院的走廊里吵得不可开交。
只是,关于吵架的预想,孟陆似乎是有些多虑了。
因为从头到尾,心如止水的白岑岑都表现得非常非常冷淡,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吵架,也根本就吵不起来。
将白岑岑推回病房后,孟陆贴心的把她从轮椅上横抱起来抱回了病床上,然后贴心的帮她盖上被子,并把床头摇起了一点坡度,好让白岑岑躺坐得舒服些。
弄好了一切,孟陆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白岑岑的病床旁。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我也回答过了,就是不小心出了一场小车祸而已。”
“你这样回答的意思是,想让我亲自去查?”
“……”
白岑岑有些无语的看了孟陆一眼,下意识抿了抿唇。而如此了解她的孟陆当然知道,这是她心里已经渐渐妥协了的表现。
仔细一看,孟陆发现白岑岑不仅仅是伤到了腿,就连她的额头上也有两道已经有些淡化了的疤痕。从疤痕恢复的程度以及颜色来看,白岑岑经历的那场车祸距离现在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让孟陆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经,白岑岑黏他黏得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想尽办法要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在她出了这么大事情的前提下,他却早已不再是那个让她第一时间就想要依赖的人了。
“说吧,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唔……大概有三个星期了吧……当时我撞到了一棵很大很大很大的树,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
“三个星期?!这三个星期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
见白岑岑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孟陆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想自己一个人解决?!”
“我不想让我爸妈担心。”
“除了你爸妈呢?你为什么连我和软软都不告诉?!”
“我好像已经麻烦了你很多次了,所以没有理由再麻烦你了。至于软软……她马上就要生宝宝了,我更不想让她因为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操心。”
“只是因为这样吗?”孟陆思绪一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死盯着白岑岑的那双深邃眼眸里瞬间浮上了一丝凶狠,“你在出车祸之前就告诉你爸妈,你会出差一段时间,你可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
“当……当然只是个巧合!不然还能是什么?我本来的确是打算要去出差的,可是就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岑岑,撒谎之前拜托你先想清楚,去机场附近的道路两旁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树。”
“我……”
“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梁岩有关。”
听到梁岩的名字,白岑岑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慌乱,不敢和孟陆对视的眼神里也透出浓浓的心虚。
“算了,你不想说这件事我就不问了,反正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查清楚!”
“屁大点儿的事你有什么可查的?”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白岑岑故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坦白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梁岩的事我就不多解释这个前提了。反正就是,我知道梁岩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因为我的后知后觉,差点还害死了软软和萧腾,所以我为了解气也感觉很对不起软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就载上了梁岩故意撞到了树上。本来我是想和梁岩同归于尽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没有死成,那我就只能努力好好的活下来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梁岩怒吼,“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说得怎么轻松?!白岑岑你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冷血?!梁岩犯了法自然有警方会去惩罚她,轮得到你去逞能吗?!幸好你没死,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有没有想过在乎你的人会有多心痛?!”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别费心思来教训我了。咳咳……”
听到白岑岑突然咳得震红了脸颊,孟陆前一秒还很愤怒的心立马就软了,叹了口气赶紧上前去拍了拍白岑岑的后背,帮她顺气。
但白岑岑对他明显有些抗拒,像是躲瘟疫一样立即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礼貌且生疏。
“我没事了,谢谢。”
看着孟陆悬在半空中的双手,白岑岑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只好轻咳了两声,打算送客。
“呃……那个……时间不早了,你应该还有事要去做吧?我现在腿脚不方便,我就不送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当做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我一样,我不想让我爸妈还有软软担心,可以吗?”
“你想让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嗯,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难倒是不难,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好,你说。”
孟陆的脸上渐渐浮上一抹严肃,认真的盯着白岑岑看了好几秒,才慢慢的脱口而出,“在你住院这期间,由我来照顾你。”
“不行!这绝对不可能!”白岑岑立马拒绝,无论表情还是肢体反应都表现出了她明显的抗拒。
“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条件,那没办法,我也不能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了。”
“无所谓,那就随便你吧。”
看着白岑岑一脸平静的样子,孟陆反倒有些不淡定了。
既然白岑岑一个人这么艰难的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星期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足以见得,她真的非常不希望她出车祸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但孟陆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宁愿暴露这个她辛辛苦苦保守的秘密,也不愿意让他来照顾她。
难道,她真的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岑岑,你不要这么任性行不行?”
“孟陆,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是个成年人,我有权利做我想做的决定,跟任不任性没有关系,知道吗?”
“你这还不叫任性?你把你自己的命看得这么轻不说,你连你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店也不管了吗?”
“哦,对。你不说这件事我都快忘了。就算今天你没有碰到我,过几天等我身体好一些之后我也会主动去找你谈店面的事”,说到这里,白岑岑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波澜依然不能盖过她浑身上下透出的平静,继续道,“那家店我不打算再继续开下去了,所以续约的事情也不用再谈了。算起来,我的合约很快就要到期了,很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过那个店面的位置越来越吃香了,你应该不难找到下一个租客吧。还有就是,我店里的店员……”
“岑岑,和我在一起吧。”
“什……什么?!”
一本正经在说店面的白岑岑耳中突然传来了孟陆的“表白”,惊得她平淡了好一会儿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波澜。
但孟陆看得很清楚,这一丝波澜中,很明显,惊大于喜。
“我说,白岑岑,你和我在一起吧。”
“孟陆,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现在这样像是在开玩笑?”
“我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没关系,但我是认真的。我承认我之前伤你伤得很重,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弥……”
“不用了!因为……我并不想和你在一起。”
白岑岑承认,那一瞬间她的心真的跳得好快好快,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忍不住答应孟陆了,可是被理智和残酷的现实生拉活扯回来的她却很明白,她和孟陆是不会有未来的。
也许是因为刚才白岑岑的第一反应就让孟陆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所以当他听到白岑岑的拒绝时,他并没有很惊讶。
只是,当他想当然的把白岑岑拒绝当成了她在跟他赌气时,他却再次发现,白岑岑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
这让孟陆忍不住有些慌乱。
“岑岑……”
“孟陆你别说,你先听我说。”
“好,你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同情我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突然说想要跟我在一起,但不管怎么样,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的回答都不会改变。”
“岑岑,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因为同情你才想和你在一起的?说句难听的,你变成这样又不是我撞的,我有必要因为同情你把我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搭进去吗?我们俩前前后后也纠缠了那么久,难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呵!”白岑岑有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开口道,“说真的,我还真的是感觉不出来。以前吧,我自以为感觉你是喜欢我的,可事实却是,你却对我那么狠。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了。”
“不,岑岑,你感觉到的都是对的,我从一开始就是喜欢你的,只不过我一直都在克制自己,否认我对你的感情。”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克制不否认了呢?难道说你已经迈过了你心里的那道坎儿,彻底放下冉婷婷了?”
当冉婷婷这个名字从白岑岑口中说出来时,孟陆整个人都懵了。此时就算用“惊恐”这两个字来形容他脸上的表情,恐怕都不为过吧。
“你……岑岑……你知道婷婷的事?”
婷婷?
叫得可真亲昵啊!
尽管白岑岑早就知道了冉婷婷是孟陆的挚爱,也是她自己主动拒绝了孟陆的表白,可是当她第一次听到孟陆在她面前叫出冉婷婷的名字时,那亲昵的昵称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这也让她更加坚信,她拒绝孟陆的表白是个正确的决定。
“嗯,知道。”
“是萧总或者软软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偶然发现的。唔……好像都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所以,你是因为知道了婷婷以后,才决定抗拒我疏远我的?”
“算是又不算是吧。我承认,当时我的确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时间一长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慢慢的,我就不喜欢你了。”
经历了白天的小吵小闹后,软软对萧腾反而更加黏糊了,晚上睡觉之前亲亲摸摸腻歪了好一会儿不说,睡着以后,软软也一个劲儿的往萧腾的怀里钻,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粘在萧腾身上。
萧腾对于小丫头越发腻歪的黏糊劲儿倒是很受用,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渐渐蔓延到他身上的濡湿感把他吓得整个人都慌乱了。
睡梦中的萧腾被身上突如其来的濡湿感惊醒,第一反应,该不会是软软羊水破了要生宝宝了吧?!
可是回过神来一想,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软软距离足月生产还有两个月左右,而且这段时间软软的身体还不错,产检结果也一直都很好很正常,早产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吧?
另一个更糟糕的念头随即闯入了萧腾的脑海中。
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萧腾急忙打开灯来查看软软的情况。
可软软倒好,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一丁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甚至她还因为萧腾突然打开了卧室里的大灯而眯着眼睛不耐烦的抱怨了两句。
萧腾有些紧张的掀开被子一看,大床上和他身上的睡衣的确被一滩从软软身上流出来的“不明液体”给染湿了一大片。
但庆幸的是,这一滩液体的颜色淡淡的,接近于无色,而不是会让人一看就触目惊心的红色。
仔细看了看床上那滩水渍,萧腾惊恐的表情慢慢缓和了很多。
不拘小节的拽起自己身上被软软浸湿的布料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萧腾的嘴角立即勾起了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看着熟睡着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直摇头。
心里已然有了结论。
俯下身子,萧腾凑到软软面前,揉着她细嫩的小脸蛋儿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软软,软软,醒一醒,先起来,等会儿再睡好不好?”
“唔……讨厌!你走开,不要打扰我睡觉……”软软迷迷糊糊的呢喃出声,完全没睡够的她只觉得耳边像是有一只蚊子似的嗡嗡嗡的不停出声,闹得她烦都烦死了。
“软软乖,听话,醒醒,嗯?起来换一身衣服再睡,嗯?”
“萧腾你好讨厌!干嘛一直在我耳边叫我啊!”被吵醒的软软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表情变得更加烦躁,“才四点啊大爷!你搞什么啊!”
看着软软眯着眼睛两眼无神的打着哈欠,萧腾并没有和她搭话,反而径直走向衣帽间,从里面拿了两套干净的睡衣和一床干净的床单被套出来。
将睡衣和被套放在床角,萧腾二话没说就走到床边将软软横抱了起来,转个身,轻手轻脚的把她给放在了沙发上,随即,他便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搞什么啊大半夜的……”
软软一脸茫然的瞅着萧腾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索性靠着沙发小憩了起来。
当萧腾的脚步声再次回到卧室时,软软刚一睁眼竟然就看到萧腾正举着那双大灰狼的爪子在脱她的裤子!
惊得软软本能的缩回了双腿。
“你你你!这大半夜的,萧腾你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