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已经彻底认输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让孟陆知道她也去过墓地这件事情了。
“我明明什么?”
“没什么”,白岑岑竭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略显心虚的脱口道,“既然我们谈不到一起去,那这合约也没必要再签了。我和前任房东的合约还剩一个月才到期,我会赶在到期日之前搬走的,在这期间你也可以去找别的租户。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淡风轻的扔下这句话后,白岑岑拎起包包便离开了包间,将原本胸有成竹的孟陆扔在了原地。
看着白岑岑离去的背影,孟陆有些心慌,甚至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怕在他放弃的这段时间里,白岑岑已经爱上了梁岩。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放下心中的执念,早点向过去道别。
刚一走出包间,白岑岑便难受得双腿瘫软,必须要用双手扶着门把手做支撑,才不至于无力得瘫倒在地。
她真怀疑自己和孟陆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明知道他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可还是要像现在这样无止境的纠缠下去呢?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阴差阳错的跟去了墓地,恐怕白岑岑一定会把孟陆当成个不愿意放手却又不愿意负责的渣男吧。
可现在,知道了真相的她却渐渐有些理解孟陆内心的挣扎和纠结。同时,因为她实在不愿意再去和一个已经过世了的女人争什么,所以为了能让孟陆脱离这种陷入两难的痛苦,她还是觉得自己远离孟陆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是……
可惜了那间她费尽心血打造经营的咖啡厅了,看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重新找店面了……
原本只录了一两分钟的视频,软软这三脚猫的功夫却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视频给剪辑好,瞟了一眼窗外,竟然天都黑了。
她不由得感叹,脑袋这个东西还是要经常拿出来用用才行,不然早晚得生锈!
眼看着萧腾明天就要正式退伍了,这个澄清视频就当做是她送给萧腾的退伍礼物吧。不过要想把视频上传到网上去,还是要先把萧腾给“骗”过来,她才能拿到他的手机不是?
于是,软软拿起手机给萧腾发了一条微信,说她还想吃昨天的那个蛋糕,让萧腾晚上回来的时候再给她买一个回来。
放下手机,软软一身轻松的伸了个懒腰。
这一天的“工作量”实在是超过了她的脑容量,不行,她必须得再去补个觉才行,不然等会儿哪有力气吃萧腾买回来的蛋糕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软软,是被楼下的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
慢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软软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出去,果然刚一走下楼梯就听到了萧夫人和萧腾的声音。
“蛋糕给我吧,我帮你拿上楼给你的小媳妇儿。”
“我去亲自给她。”
“亲自你个头!软软七点过就睡着了,你总不可能让我去把她叫醒下来吧?况且你爸跟爷爷正在书房里下棋,你就更别想上去了,要是被你爷爷看到你去找软软,还不得又把家法搬出来吓唬你啊!”
“你觉得我会怕?”
“啪!”
萧夫人突然一巴掌重重的拍到萧腾的肩膀上,没好气的冲他说,“你这个臭小子,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爷爷既然都开口了,你就听爷爷的话不行么?再说了,软软不是说了么,明天等你办完退伍手续之后她就跟你回家,不就半天的时间你都等不了了么?”
萧腾见好好说话不管用,正准备要霸道的“强取豪夺”,不料他那个穿着毛绒睡衣和毛绒拖鞋脑袋上还戴着个毛绒帽子的小丫头立马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萧腾,你回来啦?”
“嗯,给你买了蛋糕。”
萧腾习惯性的把软软揽进怀里,将她脑袋上连在睡衣上的帽子拨到后面,露出她光洁的额头,略显急切的在她的脑袋上落下一吻。
“刚才我下楼的时候听到爸爸和爷爷在下棋,所以你今天还是不要上去了,不然爷爷一生气我和小魔王又得冲出来保护你了。”
软软从萧腾手中接过蛋糕,开着玩笑望着他。话音刚落,软软便看到萧腾的眼里很明显的划过了一丝失落。
“不过呢,我刚才睡了好久,现在一点也不困,如果你不困的话,那就陪我聊会儿天再走吧。”
“我不困。”
“那……我们去你车里?”
“好。”
萧腾面无表情的看了萧夫人一眼,便在萧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拐走了软软。如果不是为了尊重软软的想法,萧腾其实更想把她拐回一步之遥的隔壁小家。
后座内。
软软刚被萧腾喂食完蛋糕,萧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软软听到他跟对方说,他等会儿回去再处理,于是,在萧腾挂掉电话后,软软便主动催促起了萧腾。
“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啊?”
“没什么,一点小事。”
“你的电脑不是就在副驾驶座放着的么,你有事现在就处理呗,我听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还挺着急的。”
“没事,不急,我陪你待一会儿。”
“你工作我在旁边陪你也不错啊,况且,你现在如果不弄的话,待会儿回去又要弄到很晚才能睡。”
“你在心疼我?”
软软有些难为情的把脑袋缩进萧腾的臂弯里,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萧腾一脸满足的捏了捏软软的脸蛋,直起身子从前座拿来了电脑。
“唔……萧腾,要不你把你的手机给我玩儿吧,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忘了拿。”
“给你。”萧腾丝毫没有迟疑,直接将手机从包里掏出来递到了软软手里。
“咦?你这么爽快就把你的手机给我了,你就不怕我乱翻么?”
“随便翻。”
软软看着萧腾那副淡定得不得了的样子,快速转了转眼睛,打趣道,“那万一我要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
“没有不该看的。”
“唔……也对”,软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说,“既然你这么爽快就把手机给了我,即便是有什么莺莺燕燕,你肯定也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删掉了。”
“啊啊啊啊啊!”
软软哪里能想到,她才刚说完最后一个字,萧腾整个人便突然压在了她面前,不仅死死的拽着她的手吓掉了她手里的手机,还用一个极其恐怖的眼神瞪着她。
“再说一遍!”
“我我我……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是你幻听了吧?”
“嗯?”
萧腾挑眉,用磁性的嗓音发出一声低音,直戳心尖的电流瞬间就电怂了软软,灭得她气势全无,腆着脸往萧腾的手臂上蹭了蹭。
“总裁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讲了,我不过就是开玩笑而已,你干嘛那么当真嘛!”
“你这意思,错的是我?”
“不不不!是我是我还是我!”
萧腾微眯着眼眸宠溺的揉了揉软软的脑袋,看到他的小丫头特别狗腿的冲他示好,只觉得又无奈又可爱。
趁着萧腾处理工作的间隙,软软用萧腾的手机登陆上了她自己的网盘账号,将她早已存好的视频拷贝下来,然后再登录famp;z的微博官方账号,写好文案设置好明天的发布时间,便设定好了一条会在明天下午自动定时发布的微博声明。
弄好这一切之后,软软还不忘删除掉了自己的网络访问痕迹和登录信息。
这既然是她送给萧腾的退伍礼物也是个惊喜,当然不能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萧腾这么聪明睿智,要是被他给提前发现那可就没意思了。
总算是搞定了这项“壮举”后,软软便靠在萧腾的臂弯里漫无目的的刷刷网页看看视频,没一会儿竟然就又睡着了。
正在敲击键盘的萧腾感觉到软软糯糯的小丫头欠着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当他偏过脑袋将视线转移到软软身上时,刚好看到他的手机一下就从软软手里滑了出来。
萧腾瞬间出手,身手敏捷的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手机,这才避免了一场手机摔地的灾难。
对于萧腾来说,手机摔没摔坏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怕落地的声音太响亮,会吵醒刚他刚入睡的小媳妇儿。
紧接着,软软闭着眼睛又在萧腾身旁拱了好几下,萧腾一看她那微微皱起的小眉头就知道,这样的睡觉姿势让她感觉并不太舒服。
萧腾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九点多,通常这个时候爸爸和爷爷都还没有睡下。
于是,他按下开关,将汽车后座的座椅往下倒了些,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尽量帮软软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好让她稍微舒服一点在车里多睡一会儿,等到爸爸和爷爷睡着之后,他再亲自把软软给抱回去,而不是直接把她叫醒让她舒舒服服的回去睡。
萧腾承认,他这么做的确是有点自私了。软怀孕明明就已经够累了,现在还这么不舒服的窝在车里打盹,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都不想放她走!
其实很多时候软软真的都特别懂事,她每次一看到萧腾很忙,她就会乖乖的陪在萧腾身边自己玩,不会吵不会闹也不会觉得无聊,更不会觉得萧腾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她。
表面上看,是她在陪萧腾,可事实上,萧腾也想陪着她多待一会儿,哪怕是他在家里工作的时候,他都贪心的想要一边陪她一边工作。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时,孟陆的电话打了进来,萧腾为了不吵醒软软,直接挂掉了孟陆的电话,跑到微信去和他打字慢慢说。
“boss,我今天按照您的吩咐,仔仔细细的把whistlebloer又审了一遍,他供述的那些关于侧伊汶的事情我也去核实了一下,基本属实。但我再问侧腾的时候,whistlebloer却一口咬定他和whistlebloer没有任何接触,关于他这话的真实性,我对他用了测谎仪,仪器显示他并没有说谎。”
“即便侧腾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whistlebloer不过是个狗仔,侧腾没有出面联系过他也正常。”
“boss您说的没错,我们查了这么久,但是一丁点关于侧腾的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这只能说明,要么是他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要么就是他隐藏得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断定了侧伊汶就是当初的纪纯纯,但侧伊汶为什么要扮演纪纯纯,或者说纪纯纯是怎么变成侧伊汶的,这个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任何头绪。”
“dna对比结果怎么样?”
“结果我刚才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里。”
“我没时间看,你直接说结果。”
“是,boss。对比结果显示,侧伊汶就是侧腾的亲生女儿。而且侧伊汶和侧腾的头发毛囊是我亲自采集亲自送检的,我能保证这个结果的真实性。不过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这个,而是boss您的名誉问题,whistlebloer的认罪视频我已经录好了,他在视频内详细的解释了当天他偷拍您和侧伊汶时的真实情况,也证明和boss您的清白,况且whistlebloer犯了那么多重罪,他在公众面前的澄清应该会有很大的说服力。就看boss您打不打算发,或者说什么时候发这个视频。”
“现在就发。”
萧腾给孟陆发完这条消息后,很自然的垂下脑袋在软软的额头上落下了一记深吻,心疼的深吻。
他自己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可偏偏他却在意极了别人对软软的看法。哪怕软软知道他是清白的,他也不希望那些乱七八糟的舆论诋毁到她。
“是,我马上操作。对了boss,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侧伊汶就是当初的纪纯纯,而纪纯纯又曾经绑架过夫人,差点伤害到夫人的性命,我们要不要对她采取措施?光是绑架和故意杀人罪这两项罪名就足以定她死罪了。”
“不急。让她血债血偿是早晚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boss。我会派人继续盯着侧伊汶和侧腾,争取早日查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
华府酒店内。
门外嘈杂的吵闹声让正在打盹的女人微微皱起眉头,相当不耐烦的醒了过来。
“姚先生,你不能进去,请你离开。”
“滚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a市还有我姚景尘不能进的地方!”
“姚先生……”
“我特么叫你给我滚!”
女人推开酒店房门,向门外的手下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立马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请姚景尘进去。
“哟,这不是姚大少爷么?我记得你不是住在楼上的套房里吗?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串门子了?”
“纪纯纯,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等等!”不等姚景尘说完,女人急切的出声打断了他,“纪什么纯纯?姚大少爷恐怕是认错人了吧,这里没有纪纯纯,只有我,侧氏集团继承人,侧伊汶。”
“侧伊汶也好,纪纯纯也罢,这两者有区别吗?你好歹也是堂堂侧氏集团的继承人,可你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时,不是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在侧宅里蹦哒,要隐姓埋名的藏到这种地方来吗?”
“你!”
侧伊汶被姚景尘正中靶心的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但她那双尖锐的眼睛却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地顿在了姚景尘的身上。
“姚景尘,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我记得我好像并没有邀请过你来做客,说吧,你不请自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来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都没兴趣,但只要你敢把主意打到软软身上,别特么怪我对你不客气!”
“啧啧啧,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姚景尘,你这是以什么身份来替软软警告我?是朋友,还是当年得那个邻家大哥哥?”
说到心里,侧伊汶很是不屑的轻笑出声。
“你可别忘了,对于软软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人家萧腾作为软软的丈夫,他都没有跑来警告我,你特么有什么资格警告我?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要说起想要软软的命这件事,你可是排在我前面的!”
“我和软软的事你管不着!但是侧伊汶我再说最后一次,只要你敢动软软一根汗毛,我姚景尘绝对不会放过你!”
“得了吧你!姚大少爷,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副唯我独尊的大少爷架势吧!你以为现在的你还和以前一样能够呼风唤雨?别忘了,现在的你连自身都难保了,你居然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我劝你还是先把你自己那堆烂摊子收拾好了再来警告我吧。”
“是!我承认我现在的处境很被动,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既然我很有可能一步走错就变得一无所有,那么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姚景尘,你少在这吓唬我!我侧伊汶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威胁我两句就能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
“那你就试试看吧!”
“你!”
面目狰狞的扔下最后这句威胁后,姚景尘便快速离开了侧伊汶的房间。
其实侧伊汶说得没错,自从他开始洗白以来,面对义父施加的压力,他早就已经变得自身难保了,所以他根本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太久,一旦被义父的人发现,他的处境又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到现在,他为自己洗白得越多,实际上他也是失去得越多,同时他暴露在法律面前的罪行也就越多。
可姚景尘却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即便义父已经向他下了最后通牒,即便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会受到威胁,但只要能让软软记住最后的他是朝着变成一个好人的方向在努力,那就够了。
孟陆把在监狱里拍摄的澄清视频发出去之后,竟然还意料之外的得到了很多位娱乐圈大咖的声援。
艺人们粉粉发声表示,whistlebloer之前曾经多次以非常刁钻的角度拍摄了很多不实的借位照片和视频,绯闻一出,对他们的公众影响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无奈网友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并不相信艺人们空口无凭的解释,这让他们感觉非常无力。
这下倒好,有了萧腾这个大人物站出来领头,艺人们的“冤屈”终于得到了证明。同时,众多艺人的号召力也让萧腾的这次澄清变得更加具有说服力和真实性,瞬间就让摇摆不定陷入各种骂战的网友们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萧宅内。
萧爷爷和萧老先生看到了萧腾如此强有力的反击,总算是解除了对他的“禁足”,不仅恢复了他随意出入萧家的自由,还顺带同意了他在下午正式办完退伍手续后就带软软回他们的小家。
让这小两口去开始属于他们的全新生活。
可谁知,世事难料。
白岑岑的咖啡厅里。
白岑岑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看着电视机里滚动播出的新闻,忍不住一脸羡慕的感叹了起来。
“我这个傻闺蜜的命可真好啊,她明明就不在意那些子虚乌有的八卦绯闻,可萧腾为了不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搞得满城风雨。这下可是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傻软软有个爱她如命的老公了!”
“怎么?你羡慕?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啊!虽然吧我梁岩没有萧boss只手遮天那么大的能力,但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会拼尽全力,保证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梁岩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一下就将白岑岑走神的思绪给拽了回来,这一瞬间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哦,梁岩还在这呢。
自从那天去了墓地见到了孟陆的妻子和女儿后,白岑岑这几天都老是心神不宁的。即便梁岩在她身旁跟她说话,她也会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待着的,完全意识不到旁边还有人。
要不然就是,当她回过头来看到梁岩的时候,脑袋里第一时间都会出现孟陆的样子,微微一回神之后她才发现,她只是把梁岩当成了孟陆而已。
这样恍惚的日子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她真的都快被烦死了。
“怎么了?我感觉你这两天老是心神不宁的。”察觉到白岑岑异样的梁岩询问道。
“嗯?”白岑岑的眼里闪过一丝闪躲,“呃……我还不是在愁店面的事情嘛,我感觉我现在好累,真的不想再从新来一次了,我都想干脆什么都不做直接回家啃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