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桃源村背靠的灵雾山,有一大半的面积就全都是钟晚颜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钟家后面的那四户人家,其中有两户之前是不愿意换房的,也纷纷找了过来,其中一户是直接找上了六福,就是那一对死了儿子的老夫妻。
之前水匪屠村,村里死了那么多人,成为孤儿的孩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才八个月大,还需要人照付,村长就把这孩子送到了这对老夫妻家里,那孩子也是可爱,老夫妻照顾了几天,就照顾出了感情,就不愿意撒手了。
这回孩子有了,便想到之前拒绝了钟家的提议,便又找上了六福,六福哪有拒绝的道理,自家小姐还在想办法怎么劝说这对老夫妻呢,见人家主动来了,也就不用再花心思想了。
而另一户,是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小孙女的,也主动找上了钟家,不过却没有找六福,而是直接上了门,说要见钟家的家主。
钟晚颜治下一向与人为善,连带着院子里的下人也是一团和气,当天六福不在,开门的是一个白字头的小丫鬟,白蔹。
见这老婆子突然上门,问及原因,却不愿意道明,小丫鬟白蔹只好先请人稍等,说要去请示一下自家小姐,不过也没有就这么让老婆子站在大门外等着,而是将人给请进了门房,坐着等,没有小姐的允许,白蔹可不敢私自将生人领进去。
见白蔹年岁不大,差不多十岁的样子,办起事来就这么有章有程,老婆子眼睛一眯,心里暗暗点头。
老婆子没有自报家门,白蔹便只跟钟晚颜说是村里人,钟晚颜便想着应该是村里人有事找她,毕竟自从村长说过她要出钱建祠堂和村学的事情之后,村里也有人上门求助的,在问过村长的意思后,能帮的,钟晚颜都帮了一把。
尽管经历了水匪屠村时带人保护全村,和建祠堂还有村学一事,钟晚颜在村民们心中的地位大大提升,但钟晚颜自己清楚,她只是一个今年才刚刚十五岁的姑娘,刚到桃源村落脚一年,在村民们心中的威信再高,可也高不过村长去,若她想在这村中立稳脚跟,就得看清楚眼前的形式,跟村长打好关系是最关键的。
所以有关村里的事儿,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钟晚颜都要事事问过村长。
钟晚颜听了白蔹的禀报,倒也没有多想,就让烛影出去将人请了过来,想着先听听什么事儿,然后再去找村长也不迟。
老婆子被烛影请进来后,坐在前院的花厅里,才自报了家门,老婆子姓褚。
褚老婆子自报家门后,才说道:“我知道你想换房,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儿,如果你们还愿意跟我换房子,我有一个条件。”
钟晚颜就喜欢这样说话办事干脆利落的,便道:“老人家你请说。”
褚老婆子深深的看了钟晚颜一眼,过了半晌,等她吃完了一盏茶后,才道:“我早年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差,略懂一些调教人的规矩,等到岁数大了,也就赎了身,回到家乡,说来这桃源村也不是我的家乡,不过是当初落难时一个落脚的地方,我无儿无女,又没嫁人,一直侍候人,年纪大了也不想再嫁人了,就想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养老,我就寻到了这里来,原本就想这么悠闲的等死,也无所谓住什么样的房子,所以我就拒绝了你们的提议。”
褚老婆子的茶碗空了,烛影不用钟晚颜吩咐,就主动给她重新添了一杯,褚老婆子又端起茶,饮了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前些时候,我家里生了一些麻烦的事情,让我改变了想法,若是你们还愿意换房,我的条件就是,你帮我解决我身上的麻烦,我也不要你的房子,只要给我一口饭吃,我自当为你效力。”
钟晚颜挑了挑眉,觉得这个褚老婆子有点意思,她是缺人使唤,只要是人品正直,为人忠心的,无论有没有本事,钟晚颜都是愿意收下的,这个褚老婆子是看准了她想要她家里的那块地方,说是来和她谈条件的,还不如说她是来投诚的。
钟晚颜笑了笑,问道:“不知老人家身上的麻烦是什么事?晚颜只是一介孤女,若是力所能及,自然会帮你办好。”
褚老婆子意味深长的看了钟晚颜一眼,心里稍稍放心,才开口说起了她身上的麻烦事儿
原来褚老婆子还有一个侄子住在凤阳,他这个侄子原本只是一个挑货郎,一根竹扁担挑着两个竹编的小箱子,里面装的多是些女子用的东西,针头线脑的,绣花的帕子,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珠花饰之类的,流窜在凤阳城周边的村子里。
后来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成了绣心绸缎庄的一名伙计,后来又当上了二掌柜的。
褚老婆子说到此处,钟晚颜一侧的眉头再次高高抬起,这个绣心绸缎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朱家的铺子,钟晚颜心中有些了然,原来褚老婆子这件事儿是跟朱家有关系啊。
钟晚颜没有提起此事,而是想到六福说的,褚老婆子身边还有一个小孙女,便忍不住出声问道:“听说老人家你还有一个小孙女,若是你来我这里了,你这个小孙女怎么办?”
褚老婆子回道:“那个不是我孙女,是我那个外甥的孩子。”
褚老婆子只回答了钟晚颜这一个问题,就继续说起了之前的事。
钟晚颜凝神听她继续说下去,原来褚老婆子的这个外甥有些重男轻女,外甥媳妇生下来的第一胎就是个女儿,这夫妻俩都有些不喜,对这个女儿也不算好,褚老婆子见这小孩可怜,便把她接到了身边,如果褚老婆子不主动解释的话,村里人便都以为这个小女孩是她的孙女呢。
年前的那段时间,褚老婆子的外甥突然从凤阳赶了回来,当时不年不节的,褚老婆子还以为他是回来看女儿的呢,哪知道她这个外甥,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