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空问道:“不是!你怎么带?杀出去?我们现在应该集中兵力,全力对付威后。中?文网 ? w=w≤w≈.”
左乘风道:“没错啊,我已经把骁骑军引开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破了牧野原驻军的防线。”
苏灿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等誓死也要破了牧野守军。”
瓦岗道:“对,死战不怯,算我一个。”
盘国虎跟着喝道:“还有我。”
这时一个个人挺身而出,道:“我们也去!”
姬长空道:“好了,都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要我说,牧野守军违抗朝廷军令,私藏朝廷罪犯,罪不容诛。既如此,你们就跟随左乘风杀出这里。”
“不!不许滥杀无辜!”突然间,人群中传出一道沧桑,慈善的声音。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一位须皆白的垂垂老者,老泪纵横。
这个人,名叫皮皮格。是牧野土著的长者,也是这一任的部落酋长。
看到此人,左乘风不免有些诧异,他迫不及待的冲上前去,挽着老者的手臂,说道:“皮皮格长老,您……您不是殁了吗?”
老头子神色憔悴,眉目间,无比露出痛惜扼腕之情。
老头哽咽半晌,方才泣不成声的说道:“逆子,逆子啊!”
其他人莫名其妙。
姬长空上前,眼神诡异的看着左乘风,问道:“哦,原来老前辈是你爹啊?”
左乘风没好气的嗔道:“滚!”
姬长空看看皮皮格的痛苦神情,再看看左乘风,怎么看,都不像父子两。
左乘风目睹老者垂泪,再联想那痛彻心扉呼唤而出的‘逆子’那两个字。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皮皮格接下来的陈述,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同情跟愤怒并存,怜悯跟心寒并举。
要说,到底为何?
此事,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时间紧迫,姬长空只能打左乘风带着九百多人,从通道离开这儿。而他,则留下来。要摧毁血殿。
他很清楚,威后既然创造出这么讲究的法阵,她自然不会死心。
姬长空救走人,虽然是釜底抽薪。但是治标不治本,只要这地下殿堂的血祭格局还存在,威后就极有可能卷土重来,尝试第二次。
姬长空这次不管能否击杀威后,或者是被威后所杀。他都笃定,要破坏了这个血阵,让威后的‘伟大理想’化为泡影。
……
洛神祭坛,长宽百米。正方八角。祭坛高三尺,正前方是数道水墨岩石雕刻的台阶。
祭坛中间,是一个小型圆盘底座。上面点缀着数以百计的空隙。这个石盘上面的空隙直接通向地下血殿,跟血殿里面那座悬挂的蝙蝠黑水晶雕刻是联通的。
祭坛的最后方,光洁如碧。只有一把凤藤椅,威后端然正坐。她的那名贴身的老奴,则在相对靠后的位置,恭恭敬敬的佝偻着身形。
祭坛外围,四周都是黑压压的牧野守军,洛神宫门前,两个人正襟危坐。左面交椅是牧野郡守,也是牧野地区的部落领,皮坎德,人称‘唐德’小酋长。因为他的母亲是唐人,去世的时候早,他的父亲皮皮格为了缅怀爱妻,就给皮坎德更名为‘唐德’。
这就是皮皮格说的逆子!
他此时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威后的账下。他坚信,威后神功大成后,会支持他侵吞大周。他相信,洛神后裔也能够跟西伯侯一脉一样,成为大周的主人,跟黎元世界的其他诸侯,逐鹿天下。
他不惜忤逆自己的父亲皮皮格。在威后带骁骑军入牧野的时候,皮皮格极力反对。但是,唐德却为了自己所为的千秋伟业,执力邀请威后入驻牧野。
为了一个空头支票,丧心病狂的唐德竟把自己的父亲,投入地牢。用他的话说,他要让父亲皮皮格的鲜血,为威后的神功助一份力。
这已经是疯狂并且偏执的弃孝尽忠了。他对外宣传父亲暴毙,其他长老只能推举他成为新任的牧野郡守。
至此,权力在握的唐德,受到了威后的青睐。可以说,唐德现在就是威后的一条狗,不叫唤的狗!
当然,咬人的狗不叫。这足以说明,他的心狠手辣。
也是地下血殿内,老泪纵弹的皮皮格伤心欲绝的主要原因,他千防万防,却没有料到给他背后刺芒的人,却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的儿子,唐德,要将他的生命,献给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亲痛仇快,皮皮格的悲痛悔恨,不无道理。
洛神宫外,右侧交椅上坐着的人,是申经纬国舅。当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国舅爷,大周已经剥夺了他的爵位跟勋劳,他现在跟威后一样,是丧家之犬。
或许,这位申经纬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她的姐姐威后权谋善变,竟在进入牧野的短短两天内,反客为主。让他这个过气的国舅能够继续飞扬跋扈。
唐德手握牧野的五万亲兵。这些割据一方的军阀,上报朝廷的时候,自然不会显露如此强势的兵力。
威后自诩掌握唐德这个俯听命的傀儡,又占据三江天险,在牧野奠定百年基业,万无一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负责内城安保的骁骑军正在跟外城的牧野军团生着激烈的巷战。
她不知道,自己掌握下的两只赖以生存的大军,正在相互残杀,并逐渐把她的底蕴带到崩溃的边缘。
洛神宫外有三千名牧野军团的士兵把守,兵围祭坛,水泄不通。
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
威后长眉如钩,瞳孔碧绿,浓厚的胭脂水粉无法掩盖她面容的冰冷,华丽的绫罗凤袍也无法倾覆她魔鬼般的身姿。
她的表情冷静无比,如果仔细观察。会现她的嘴角浮出的邪恶笑意。她的冷酷外表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狂野跟精神的奔放了。
她等待的崛起,她期许的辉煌,即将到来!
她本是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女人。可是,那些流逝在历史长河中的红颜祸水,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她!她在贤德跟贪婪中,选择了贪婪!被贪念主导了心智,被魔尊的不灭魔道冲疯了头脑。
风韵犹存,却也杀人如麻。
婀娜妩媚,却是心如毒蝎。
“主人,时辰到了!”那名老妪出低哑的提醒。
大威德王后,脸颊微微一动。她抬头,看向夜空。
午夜三更,阴云流火。云层后,满月凌空。月光照耀,空中,出现了数之不尽的黑暗斑点,那些斑点汇聚成型,犹如一只只硕大的充满邪灵怨气的黑色蝙蝠,顺着遥远的月空振翅翱翔。
此为“群魔噬月”之天象。
也是威后修炼‘诛阳神诀’所需的天时!
天时已到!威后那一张如履薄冰的脸,终于没有憋住深藏于心底的狂野,内敛的身形顿时变得气流爆涨。
她身上,魔力缠绕。跟天边阴云遥相辉映。层层黑雾,旋绕周身,如魔灵灌体,出桀桀的鬼哭狼嚎之声。
洛神宫前,唐德震惊的站起身,脖子伸的跟一只长颈鹿似的,生怕他错过精彩纷呈却又摄人心魂的一幕。
边上的申经纬,满面春风,得意的笑道:“唐德老弟,不要这么激动。这只是起手式,真正的神通大成之后,天地为之变色。”
唐德闻言,顿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显得太小气。他尴尬的愧笑道:“威后神威盖世,此举关系到牧野的千秋大计,我很是关注。”
申经纬内心暗道:小子,就你这等拱手让父,弑父求荣之辈。还想成为天下共主?老子第一个不服。
申国舅心中所想,跟威后的想法不谋而合。
威后执宰牧野的这盘棋,在她心中,唐德就是棋盘上的那杆‘车’。横冲直撞,毫无人性。
弑父表忠!这是忠?
连他父亲都忍心杀害的人,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威后心里非常清楚,对待唐德这种不忠不孝之人,利所驱之,万不得已,则毙之。
他不是横杀直刺的‘车’吗?
可是他这杆‘车’的背后,威后早已暗暗准备好了双重‘炮’。
天有变数!黑夜如魔王降临!
威后狂妄的外表下,也露出凝重的虔诚之色。
她亦步亦趋,从自己的座椅处,缓缓走到祭坛中间的石盘边。她所过之处,足有两丈的路径上,蔓延着一道黑色气流,如同魔鬼的尾巴。
气流随意而振,威后每往前一步,她后方的魔气产生的振幅就变强烈一点。最后,气流直接形成了两道摇曳的蝙蝠魔翼。
魔翼震颤,她周边的空间内,传出沉闷的惊雷之声。
“云雷翼!”唐德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申经纬抛出无比掀起的眼神,他看唐德,宛若高高在上的国舅,正在看一个从山旮旯里面走出来的土包子。
他不堪的瞥了几眼,旋即无奈的说道:“唐德老弟,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我们泰岳申侯的正统后裔,都有云雷翼。”
申经纬此言,并非空穴来风。
泰岳申侯部族的正统嫡传,的确是都有类似的魔幻羽翼。不过,那是纯圣的‘云雷翼’,而不是威后施展出来的魔力浩瀚的魔翼。
这等传承,始于武王伐纣。盛于大周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