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城外二十里处,姬长空停止了全军的挺近。w=w≈w≤.
他汇集着各方探到的情报,一筹莫展,难以抉择。
潼关一役,龙骑军仅剩下一万五千人。
原来的守军只有六千不到,加上从姬熬烈阵中投奔过来的一万三千士兵,全军加起来不过三万四千人的军容。
虽是三万四,但是能够作为主力的也就是那一万五龙骑军。剩下的人,战斗力不如边防大军,尤其是姬熬烈麾下的士兵,刚刚投诚,不过是乌合之众,估计战端一开,就会开小差。
从瓦岗提供的情报来看,金陵城的守军战斗力也大大的出了姬长空的预料。他们在数倍于自己的强敌面前,愣是守住了城广墙低的金陵。其中好几次姬伯服的军队都冲入了城内,又被他们给打了出去。
面对金陵的困局,一干将领们束手无策。金陵不比潼关,潼关易守难攻,即便守军开城迎战,全军覆没也可以以少量的兵卒来守护城池。金陵则不同,若是守军反击,一旦败,就是大败,城内的百万百姓必然会承受久攻不下之后,姬伯服丧心病狂的大屠杀。
正是因为如此,姬长空才没有选择带领精锐搅乱姬伯服的阵线。因为那样的成功率不到一半。
姬伯服率领的是边关军,战力彪悍,姬长空可不认为自己的冲锋效率会比秦军都高。如果他突击不成,金陵的守军自然不敢贸然开城迎战,那对于姬长空来说,就是自己把自己的性命给玩进去了。
苏灿说道:“王爷,金陵如若被攻破,陛下可就落入姬伯服之手了。姬伯服既带兵反叛,必然是有备而来。几年前,大周天子就是他的兄长周携王的。”
“金陵被破,尚需一日。如果姬伯服有所准备,来一个围城打援,我们这点人,进去就是白白送命。让我好好想想。”姬长空左右观望,问道:“瓦岗,姬伯服的大军驻扎在何处?”
“金陵城外的武寨沟。”
“有多少人马?”
“他们主要是跟攻城的部队轮换所需,有军灶一万,按照军营规制,十个人为一灶,驻军不下十万。”
姬长空点头道:“嗯,好了。传令下去,我们在此扎营。”
苏灿跟瓦岗还有司徒敬德郁闷道:“不……不打了?”
姬长空笑道:“养精蓄锐才好打啊。都回营歇息吧,不过在此之前,要把我们的哨骑全部撒出去。切不可让姬伯服的大军现了我军行踪。”
“遵命!”
夜色临近,姬长空的大军扎营,各司其职。
在营寨的前方,一支哨兵骑军穿梭在密林跟山道之间。骑兵路过一座废弃的矿山,四周遍地狼藉,山腰间布满样古态奇的山洞。
这里以前是著名的矿山,矿藏丰富,是兵甲青铜器的原材料开采地之一。
随着哨兵战马的靠近,洞内原本亮着的灯,全部熄灭。
马蹄声由远及近,外面,骑兵四处分散,巡逻片刻后,跟队长汇报情况。
队长道:“都加点小心,将军在后方扎营,绝不能让敌人知道我们的行踪。继续加强警戒。”
骑兵闻讯后,分别朝着四周退去。只留下队长跟两个士兵。
队长下马,将马缰递给其中一个士兵,那名士兵找了一个大树,拴好战马后,折返了回来。
队长指了指大树,两个士兵便如猎豹一般,蹭蹭的顺着树干爬了上去。
队长四处环顾,随后脚步重点,身形如弓,随后窜上树梢,开始了警戒。
如此手段,在寻常的大军中,很少展露。可他们浑然未觉,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废弃矿洞中,竟藏着上百名不之客。
矿洞内,停留的不是别人。正是引军栖息,打算度过漫漫长夜的顾海棠。
她所在的位置,就在那颗大树的正前方。因为这个地洞有茂盛的灌木丛遮挡,故而难以被人现。可她却将那些哨兵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眼底。
“好身手呀!常胜侯的麾下竟有如此轻功卓著之辈。”
听闻此言,就知道她把姬长空的哨兵当做姬伯服的人马了。
田三魁道:“小祖,那些人手段高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主。不好惹,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免得被他们现了藏迹。”
“哼!无知!一夜如此漫长,岂能不被他们察觉?如果哨兵出现在这儿,就足以说明他们的中军大帐就在距此很近的地方。你想啊,他们的大军正在昼夜不停的猛攻金陵城呢,那大后方,必然是一些随军的文官。所以这对我们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田三魁一听这口气,就知道顾海棠又要惹祸了,他急忙答道:“小祖,我们只有百十号人。冲击敌方大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那里再不济,也有万人把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顾海棠说罢,悄然走出了洞口,她俯身到了灌木丛中,便不再妄自行动,而是鼓起腮帮子,对着夜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说是口哨,其实是一种极似夜莺的声音。这是巴蜀古地的猎人们明出来的交流语。
莺莺燕燕的鸣叫声一出,万籁俱寂的荒山间就有了一丝的生气。
树梢上的哨兵警觉的循声看去,没有现任何古怪。转而继续蜷缩在树杈上,环视四周。
顾海棠的哨声传出不久,四面八方就给予了清亮的回应。
叽叽喳喳的声音,宛若百鸟朝凤。在矿山的四周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顾海棠跟巴蜀的高手们交流着,他们互相交换消息,把哨兵的布局跟坐标都告知彼此。
随后,顾海棠放开了歌喉,长鸣一声。
树梢上的那名哨兵队长,顿生警惕之心,他从树上掠到地面,喝道:“什么人?”说话间,脚步闪烁,已然朝着顾海棠藏身的那片灌木丛奔去,手中佩剑呲锒一声拔出,劲足刺了出去。
嗖!顾海棠察觉不妙,起身如夜猫一般,快的腾出灌木丛。朝着一侧逃逸。
哨兵队长仗剑一点,脚步交叉,朝着顾海棠追去。树上的那两名哨兵也同时拔剑,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队长。
刷!
刷刷!几道迅敏的身影从大树后方闪出,宛若夜间捕猎的野豹,缠树而攀,瞬息间就到了树上。
两名哨兵豁然转身,挥剑突刺。然而对方早有防备,也不跟他们缠斗,只见那黑影手掌一扬,呼的吹了一口,一团粉末就迎面吹到了哨兵身上。
哨兵攻势一滞,身上很是瘙痒,神色骇然之间,一头栽落树下。
顾海棠前方奔走,队长在身后追逐,他听到噗通噗通两声,回头刚好看到自己的手下被击落坠地,顿时怒道:“来人呐,有敌军斥候。”
顾海棠眉头一皱,心中甚是不安,若是让他招来援兵,后果不堪设想。她豁然止步,持剑回击,同时娇嗔道:“贼子,休要狂躁,吃我一剑。”
剑芒突刺,流淌火色光彩。队长措不及防,猛的刹住脚步,逢剑砍了上去。
铿!
金铁一交,队长目光痴然,他手中的剑断为两截,如今只留下一个剑柄,攥在手中。
顾海棠得意一笑,挥剑展开猛攻,队长抖索精神,专心躲避,再不敢分心呐喊援兵。
再说,哪还有援兵?
一队十二人,分散在四处的哨兵已经都成了昏迷不醒的瞌睡虫。
顾海棠连番剑击,招式连贯,却也无法奈何哨兵队长。
这名队长是龙骑军的斥候,修为略比顾海棠高,征战多年,对敌的时候极有心得。他侧身闪避,避重就轻。如果不是畏惧于顾海棠手中的那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他早就上去擒拿。
顾海棠越打越快,却拿那名队长无可奈何。半晌后,她收起兵器,气若幽兰,怒嗔道:“不打了不打了。你快投降吧。”
投降?在龙骑军的军魂中就没有降字!
队长目露寒芒,冷冷的笑道:“作为……呜……”旋即,双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他的身后不远处,走来一位巴蜀高手,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枚竹竿,同时,指尖还夹着数枚牛毛银针。
显然,他是用银针放倒哨兵队长的。
呼!
那人对着银针吹了一口气,走到顾海棠面前,躬身行礼。
顾海棠拍了拍手,说道:“把这些哨兵的军服扒下来。集合人马,我们到别处转转。”
哨兵军服,都是锦衣佩戴护心镜。因为屡在敌军阵前刺探军情,故而不佩戴军属的番号跟勋章。
十二套军装,十二名哨骑,率先朝着前方缓慢行进。
分叉巡逻的哨兵,对伪装的哨兵没有丝毫的防范,短短半个时辰,顾海棠兵不血刃,用竹管银针放倒了三批哨兵分队。
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三十六人,前去中军大营。
剩下的那些人,在营外的林地隐藏。后方,田三魁骂骂咧咧的带着四个弟子跋涉而来,他蹲在林中,看着顾海棠带领的人马已经到了敌营附近,忍不住心中唏嘘道:“这小娘们,天生就是一个惹祸精啊。”
身后,一个小弟偷偷的拽了拽田三魁的衣襟,轻声耳语道:“老大,如此良机,正好我们离开摆脱她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