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二零零八年的五月,齐克青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整改,这次的整改是大规模的,按照他的设想,准备筹措资金,进行他们接手前工厂未能完成的“二期工程”。?? ?中文 w≈w=w≤.=8=1≈z=w≠.
这个二期工程是原来厂里的设想,如果这个厂的效益好,设备运转正常,准备再加建两条焙烧窑,再建一个煤气炉,以供生产。并且准备投建一个大吨位的锅炉,解决生产用气不足的问题。
齐克青的这个设想很大胆,并且已经开始着手实施了,第一步就是在煤气炉旁边的预留空地上开始了挖掘地基,还向原来的煤气炉设备生产厂家订制了一台比我们目前这台还要大的煤气炉。挖掘机隔三差五的就会开到煤气炉旁边紧张的进行挖掘。
这期间,我们的人事编制也有些变动,鉴于何家昌尚在北京的积水潭医院进行治疗,原料车间的工作就全部交给了衡欣昇,而他也交出了焙烧窑车间组长的职位,而由我兼任。
我的任务似乎更重了,老蒋老黎和齐克青都不同程度的找我谈了话,他们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就是因为煤气炉车间和焙烧窑车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两个车间离得非常近,这样我可以在兼顾焙烧窑的生产指标的同时,着力解决煤气供应不足的问题。倒是老蒋和我说了些心暖的话,他说刘瑞,你对煤气炉的操作管理无可争议,你很谨慎也很稳重,技术也算过硬,但是接了这个差事你还可以多学点,学学如何来烧窑,你还年轻,这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提拔。
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对每个人都是。
于是我每天早上来的任务就是先去煤气班了解生产情况然后再到焙烧班了解生产指标,然后将这两个班的值班人员叫到一起开个班前会。
班前会是老蒋上任之后安排的,并且必须开,他还会时不时的大驾光临。让他对我更加欣赏的一件事是在我接手焙烧车间之后的一次班前会上。
我本来对班前会是没有什么严格的定义的,正如老蒋说的,必须要开得正式,后来他又说正式不是要你们把班前会当成人代会那么开,就是在交接班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聊聊,互相交流一下,交班的向接班的传达一下上一个班的生产和设备运转情况,和注意事项,很简单的事情。他说有些班组将班前会开得像人代会,政协会议似的,一开就是半个多小时,甚至一个小时,那些上了夜班的倒了下班时间还要在岗位上挨上一个小时,那是很痛苦的事情。
于是他在作业区调度会上点名表扬了我和衡欣昇。他是有言权的,是因为之前他曾经出席旁听过我们两个班组的班前会。他说衡欣昇的班前会简洁明了,职工能够很快的交代班中的异常情况,并且衡欣昇敢说话,也敢批评职工,赏罚分明。
转头说我的班前会轻松自如,职工能在平和轻松的氛围中完成交接,我也能够很大方的对职工提出的问题进行批示和解答,虽然之前看我手下的职工在纪律上和其他班组相比有些散漫,但是干活和开会,一点儿都不含糊。
进而他又举了两个反例,王跃明当其冲,他批评王跃明太年轻,在开会的时候不敢说话,还有两个女组长,开会的时候太过絮叨,想必说开班前会像开人代会的说的就是这两个女组长吧。
衡欣昇,王跃明和我,被钢厂的大学生们起了个外号叫“三巨头”。他们的理由是,衡欣昇的原料车间是最脏最累事故频最多的车间,但是职工们却都很能干,个个是爷们儿,这不能不说是衡欣昇接手之后对原料车间进行的纪律整改,当然衡欣昇也多次向老蒋提出了对原料车间的工作环境的整改和职工的待遇增加问题,深得职工的信任;王跃明则是因为他手下四个出色的班长,在之前的甲班班长出事之后,王跃明重新向老蒋递交了报告提拔了一个班长,而且浸出车间的技术性非常强,王跃明虽然开班前会不爱说话,但是在每次设备出现问题之后,总是非常果断的带着班长处理,处理问题那叫一个嘎嘣脆。
至于我,他们就有太多的理由了,什么全厂危险系数最高的车间,什么全场纪律性最差最不服管的车间职工,什么全场干活最不含糊的职工等等等等。他们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就是在我。
危险系数高就不说了。纪律性最差,除了因为我对人员的管理相对较宽松之外,还因为我之前对几个班长针对那次那个胖子大学生所下的命令,正因为那一次我对那个胖子毫不客气,一点面子也不给,让我手下的兄弟们在面对这些大学生的时候个个都是挺直了腰杆,脸上也透着不屑,甚至连我手下的八个上煤的临时女工都透着一丝放荡不羁,因为他们知道,对于这些大学生没什么可羡慕的,我们的组长也是大学生。
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是我的一个大学生调度员给我们三个人的赞扬。我们对这些赞扬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因为这些赞扬和傲人的称谓而沾沾自喜,日子还是平淡的,生产还是经常出问题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在乎他们的看法。
倒是许姐对我们三个人更加的赞赏,许姐有一次来找我们帮忙要抬几袋工业用盐,她们抬不动,离我们最近,和我们关系又最好,所以,她们软水车间的班长亲自到了我们的休息室来借人,当时当班的是老战,老战笑眯眯的说,我们组长说了,什么事儿要和他说,我也不敢把人借给你呀。后来许姐亲自过来借人,老战还是这句话,于是许姐单独和老战班上的两个女工说,两个女工更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老战,说,他都不敢,我们更不敢了。
这个事情后来还生在老陈和老魏班上,和老陈老战的一丝不苟不同的是,老魏则是和许姐调侃了一番,但最后还是没有把人借出去,倒是有几次林尚冒着风险,背着我帮过几次忙,在我现他从软水车间出来的时候,他说休息室没水了,去接点水喝。
许姐为这事儿后来找我调侃过,说你们那帮人一个个的那么野,怎么还都听你的,你也是,借个人都不借。我说不是不借,于是将之前那个大学生在我不在的时候私自调动我的人马的故事讲给她听。
后来,我告诉四个班长,将这些权利下放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