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一次作业区调度会上,齐克青大驾光临,并且美其名曰旁听。? ? 中?文? w?w?w.赵重阳还是按照往日的程序,先由组长汇报之前二十四小时的生产和设备运行状况,但是得到的大多是问题多多的汇报,赵重阳在每人汇报之后只是做了一下简单的询问,他偷偷的看了看齐克青,齐克青此时也专注的听着各个组长做的汇报,时不时的还在自己的本子上飞快的记下些东西。按照惯例,老黎和老蒋对分别对所辖的各个组长所汇报上来的问题做了简单的批示之后,由赵重阳做最后总结言,大多是大面上的一个总结,并没有老蒋和老黎说得那么细,只是对一些问题较严重的车间进行一下单独点评。然后他看了看齐克青,示意会议程序走完了,是否有话要说。
齐克青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满口官腔的对作业区的会议提出了表扬,并指出了不足,这更多的是对赵蒋黎三个人的,他要求对组长提出的问题能够当即解决批示的就要当即批示,对于一些小问题,不要拿到厂调度会上去提出。赵蒋黎三人飞快的在各自的本子上将齐克青提出的这个意见记录了下来。之后,齐克青又对组长们提出的问题一一作了自己的批示,他自认为自己懂的,都作了具体的批示,他拿不准的就看了看赵蒋黎三人,要求作业区尽快解决。最后他便提到了我们交上去的那份建议。
看来赵重阳已经对我们职工提出的与生产无关的这些建议和意见不想再去过问了,他可不想在重压之下在接手这些让人头疼的繁琐的事情,索性直接上交到了厂里。好在齐克青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
他当即对我们提出的三条意见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就是要求厂办尽快落实食堂问题,解决职工吃饭难的问题;要求安全科调查职工的生产现状和劳保放情况,适当增加每月的劳保量,并且必须按月按时放;要求厂办及生产科,技术科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对生产环境恶劣的岗位的设备进行整改,减少粉尘污染,并且对这些岗位的职工的劳保采取特殊放,至于岗位津贴问题,他要求生产科和厂办联合开会商讨。
这就是当大领导的好处,这些问题他看过之后,一句话便交代给了下属的职能科室进行落实,自己根本就不用亲力亲为。而他之所以要亲自来到作业区会议上对我们这些负责人宣布这件事情,无非是要让大家知道,厂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他对这件事情很重视,他的心里非常关心职工的生活待遇问题,如果不是之前出现了齐克青刚愎自用,一意孤行的所作所为,和他对我,对衡欣昇,对王跃明等这些技术性较强的岗位组长演的那一出戏,我们对他的态度和评价应该是相当高的,但是现在,我们都已经知道他是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连赵重阳这样的人无论从年龄,职位和资历以及处事方法,说话方式上都要敬他三分,加上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已经无法再让自己的心里对这位目前这个厂实际的最高长官产生感激之情。
一个月后,第二轮整改也已经结束,但是收效甚微。我也已经在煤气炉的集汽包问题上断断续续的守了三天三夜,我已经感到了疲惫,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我甚至有一段时间在和王跃明下班之后的闲聊当中提到了辞职,我似乎对这样的工作失去了兴趣,消磨掉了激情。我又开始想林蓉,想刘瑶,想母亲了,这个在我二十四岁半这样短暂的人生当中给予我幸福,动力和无限激情的三个女人。
兄弟们都说,老刘,你以后不要再守夜了,上了一天班也挺累的,夜班如果再有事情我们就直接找调度室,这群孙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终归不能让咱们在这担惊受怕,受苦受累,他们到悠闲的在调度室喝茶聊天,接个电话,困了还能比我们舒服的打个盹儿。
就为这话,也为了之前兄弟们对我的照顾,我请他们吃了顿饭,除了当班的之外其余的六个人,夜班不用接班的四个人被我允许喝酒喝个痛快。林尚有些郁闷,他是个十足的酒鬼,一见到酒就管不住自己,一喝就来了兴致,来了兴致就喝起来没完,稍喝多一点就有些飘飘然,这一点他和老魏不一样。
老魏的酒量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能喝,但是谁也没见过他喝醉过,他是个能自控的人,稍喝多的时候,虽然话也有些多,但是不像林尚那样说得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不着调的酒话,让人一看一听就知道他喝多了。
说到喝酒,我们这些职工里有不少能喝的,也出了不少的传奇,锅炉车间的陈志刚和维修班的陈扬就是一段“佳话”。
我忘记了是听谁说的,而且应该不是听一个人说的,说陈志刚和陈扬都十分的能喝,我当时还问和老魏比呢,他们都说两人比老魏还能喝。陈志刚是老陈的堂兄弟,长得五大三粗,典型的北方汉子,他的传说很离奇,有人说他每次下班吃饭都要喝上二两,有人陪的时候还要加倍,就是像一些我看过的小说里说那些能喝酒的人一样,他一般累了的时候,去饭馆要两盘菜,花生米和拌凉菜,先要两瓶啤酒开胃,然后再要二两小烧,慢慢的吱吱咋咋的喝。有人看到过他去参加一个人的婚礼,那应该是他比较好的朋友,他的朋友将陪酒的重任交给了他,从婚礼宴席开始到婚礼结束,他是整整的喝了三个小时,喝跑了七八桌客人,而且这七八桌客人几乎都是被搀着离开宴席的,而他却一一的目送着这些刚刚和他称兄道弟的酒友们。
陈扬的传说显得平淡些,但是却更加的让人觉得神秘。陈扬的酒量我没有试探过,想来我也没那个能耐去试探。但是就有人试探过,也是厂里的职工聚会,陈扬当初是第二批被招入这个厂里来的,所以当时他们第二批的职工在放假的时候,这次开工之前聚到了一起。陈扬最初是不显山,不露水,慢慢悠悠的喝着,陈扬有个习惯就是没喝完一瓶酒就喜欢将酒瓶放在自己的凳子旁边,在那次聚会结束之后,一些喝多了的职工都大着舌头,污言秽语的被不会喝酒的人搀扶着离开,在路过陈扬的座位的时候现他的凳子底下有二十几瓶啤酒和两瓶白酒的瓶子。
这两段佳话被厂里的职工们传开了,老魏对我说陈志刚确实能喝,但是陈扬他不清楚。说来也巧,这两位酒仙,在一次下班之后,偶遇,两人第二天都休班于是一拍即合在小镇上的一家小饭馆儿一起吃饭喝酒,据说两个人差不多喝了五六瓶白酒,还有二十几瓶啤酒,两个人谈得投机,但是天色已晚,便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饭馆儿,虽然天色还有些微亮,但是路灯却照得夜幕似乎早已经降临,两个人路过一处大排档,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坐下来要了烤串儿,要了一瓶白酒继续喝,这一下是喝得昏天暗地,两个人都有些晕,陈志刚让陈扬不要回家了到旅馆去睡,陈扬二话不说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加班,两个人要了些烤串儿,又买了两袋花生米,七八瓶啤酒回到旅馆继续喝。
当第三天陈志刚上班的时候,老魏问他那天喝了多少,陈志刚笑笑,用他那懒洋洋的声音说,“别说了,我第二天一直睡到晚上九点才起来,就现在头还晕呢,陈扬太能喝了。”
问到陈扬,陈扬却说第二天白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这两位酒仙的偶遇被厂里的职工称为终极pk,但是究竟谁更胜一筹,谁也不知道,当然,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为了争夺酒仙这个名号而刻意遇到一起喝酒,而是被后来的传言传奇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