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在老蒋将“决定”交给赵重阳之后似乎陷入了僵局。?w1w8w?.88?11z?w?.?c1om在第二天的作业区调度早会上,赵重阳第一次阴沉着脸拿着本子走进了临时会议室。
会上他先对我们的这份“决定”进行了解释。说是解释,也不过是先打打官腔说几句官话,然后将自己的责任撇清,最后说一定向厂长汇报,并尽快解决,目前作业区的要任务就是恢复生产。
这分明是在应付我们,哄我们先生产。一旦生产了我们的人就凑不齐了,刚好这两天锅炉又坏了,又准备大修,工厂恢复生产的日子再一次被拖延。
衡欣昇说,现在还没有生产,各个车间班组的所有人没有倒班,都在上白班,这段时间是人最齐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聚起来的时候。一旦生产起来,那个时候谁敢下令停止生产来进行聚会,那样性质就便了,钢厂以不服从安排,违反工厂规定,给工厂造成损失为由,说辞掉你就辞掉你,没有余地。
许姐说,他老公曾经打听过,说钢厂已近开始以正式工的名义招工,目的就是为了换掉我们这些年轻人。当许姐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十三太保第一次群起亢奋,用激烈的言语进行抨击。
我们的再一次被刺激,摊牌行动也是迫在眉睫了。
我们十三太保再一次拿着我们备份的决定轰轰烈烈的找到了赵重阳,然而让我们心痛的是,在赵重阳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我们之前的“最高长官”宋厂长。
老练的赵重阳默默的递给宋厂长一支烟,然后又默默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抽着,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宋厂长看着这么多人堆积在作业区区长临时办公室的门口,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昔日年轻的手下们。我们像是找到了亲爹一样,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希望,希望宋厂长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但是,没有。
宋厂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给我们泼了一盆冷得不能再冷的冷水。
“你们来闹什么?这个事情早晚都要解决,你们要闹什么?你们说合同……”老宋手里拿着我们递送给赵重阳的那份手写的“决定”。“原来厂里给你们的承诺是一年半的用工合同,虽然还没有签,但是工厂的档案里都有你们的档案备份,原来的承诺还是有效的。我看你们的这封信里还有什么要钢厂正式职工的身份……”
我们十三太保的决定是以书信的方式呈交上去的。
“我要问问你们,这个钢厂正式职工的身份有那么重要吗?嗯?”
不知道谁在人堆里冒出了一句,“钢厂正式职工干这活一个月两三千,我们感到不公平。”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我们这些年轻人虽然有些幼稚但是却是真实的想法,可是老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们的心更凉了。
“你们当初招工的时候并没有以钢厂正式职工的身份招入的,换句话说,你们大部分人的学历,资质根本达不到钢厂正式职工的要求。你们没想想,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进了这个工厂,现在的工作不好找,能有份工作干,有钱赚,还要什么?”
我们在听到老宋的后面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微微抬起头看着老宋,也许老宋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随即说道,“再说了,说大家有没有机会转为钢厂的正式职工呢?有,不是没有,埃但是你们要以一个正当的程序或者说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将这些事情提出来,你看看你们的这封信,啊,要这个要那个,我听说赵区长已经给你们涨了工资了,如果,啊大家好好的把工厂运转起来,产生了效益,我想赵区长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赵重阳喝了口水,听老宋这么一说,嘿嘿的笑了起来,接道,“大家呀,都不要冲动,年轻人冲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些问题暴漏出来了我们就得慢慢的,一件一件的解决。说实话,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事情,所以今天来找宋厂长商量一下,没想到大家就都来了。”如果说赵重阳的这句话让我们多少觉得心安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这句话就让我们脆弱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今天宋厂长也给大家答复了,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要是都清楚的话,就回到各自的岗位,先把工作做好。”
这他吗的明显是在踢皮球,真把我们当成了孩子一样来忽悠。
衡欣昇无奈的点点头,赵重阳早就看出了这些人中,衡欣昇是老大,于是便招呼衡欣昇把人带出去。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我们是谁也指望不上了,唯一还能有些欣慰的是老蒋和老黎后来在巡视的过程中和我们,他们的嫡系青年军们进行了谈话,并且说支持我们,但是现在他们也是无能为力,自身难保。因为他们的档案当初是从钢厂调到这个合资的厂里来的,而现在他们的档案无法进行安排,回到原来的工作地点?早已经被后来人填了缺,继续在这个厂里干?大炼厂的人事档案根本就没有他们两个的名字。
“我们得靠自己了。”衡欣昇说。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们的那封信已经被老宋说得一无是处,而且两位曾经和现在的最高长官的话着实让我们感到了压抑和无懈可击。
然而矛盾的最终激化是在之后万事俱备的前两天。
大炼厂新调来了一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并且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我们这个作业区的生产和管理。这个副厂长姓齐,叫齐克青,是个有些微胖但是并不显得肥的,很壮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上任之后常常皱着眉头在赵重阳和老蒋老黎的陪同下在工厂的各个车间岗位转悠,每到一处都会问上一句,这是干嘛用的。
一听就知道这和赵重阳一样又是个外行。
这外行管内行,真叫人吃紧苦头,关键可气的就是他什么都不懂,却非要装作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做过,什么都搞过,而什么都懂,虽然他自己知道只懂得皮毛,但是外表却非要做出对每一样东西都十分精通的样子。
这是这个新的副厂长给我们的第一印象,不是什么好印象。
当赵重阳终于找到了可以帮他解决烦恼的上级之后,齐克青第二天便知道了这个厂里之前留下的所有悬而未决的又着实让人头痛的问题。
齐克青的办事效率着实让人佩服,在他到任后的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万事俱备准备生产的前两天,齐克青下令通告所有职工到小镇上的钢厂职业学校一楼的阶梯教室里开会,是所有职工。
看来这个副厂长要对我们之前提出的那些“幼稚”但却实际的问题给予解答了。我们怀着复杂却又带着些许希望的心情,在一大早就三五成群的赶往小镇上的钢厂职业学校一楼的阶梯教室,将近一百多人将空荡的,座位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灰尘的阶梯教室塞满了,一时间冷清的教室里显得热闹非凡,人气旺盛。
我们将在这里爆,拉开接下来斗争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