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猫小说 > 武侠修真 > 师门不行 > 44 四十四 宿怨

44 四十四 宿怨(1 / 1)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摇光扣着我的手更紧了一紧,我则是陷入了突如其来的错愕中,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人就是唐秋冥?

唐秋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玲落在他手上,莫非唐家堡已经全军覆没?

不,正相反。我冷静下来,心道,既然唐玲在他手上,说明唐玲还有利用价值,也就是说唐秋冥并没有一举端了唐家堡的把握,他手上的筹码还不够。

只是,这个不久之前我才有所耳闻的江湖人物,突然应景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连一丁点的百闻不如一见的满足都没有,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惊悚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就好比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仅存在于历史中的名人突然活了过来,还特意找到我要和我做朋友,我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但是,虽然众人反应不一,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当属曲鹤鸣了。

顾白衣话音才落,曲鹤鸣的刀就已出鞘。

无星无月的夜晚,一点星芒出鞘,继而有湛蓝刀光喷涌而出,气势之惊人仿佛将要撕破虚空。

我抬手掩目,在突如其来的雪光中微微眯眼,见到手握长刀的曲鹤鸣仿佛和他手中长刀融为了一体,整个人也化作了一柄刀。而后,只一霎之间,刀光暴涨如排空的浊浪,四面八方皆是虚影。

曲鹤鸣就在这四面八方连绵不绝的虚影中,飞掠出去,势不可挡地斩向了唐秋冥。

而唐秋冥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眉毛也不曾动一动,他状似年老力衰地抬了抬他的胳膊,伸出一只年迈的有些干瘪的手,像是要轻飘飘地将那逼到面门的刀光按下去……一道白影晃动,霎息之间,漫天刀光如烟花燃尽,尽数消散。

有一只修长润洁如白玉的手轻轻按在那柄蓝幽幽的刀背上。

而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一人衣袂翻飞如翩然鹤羽,却是顾白衣。

少年模样的人一脸严肃,老气横秋地对曲鹤鸣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要插手。”

我想这回曲鹤鸣一定要气疯了。

看过去,见他神色冷硬,虽然板着一张臭脸,却只是一如既往一如平常的臭,倒不见得变本加厉,也没有气急败坏或是苦大仇深。

曲鹤鸣长刀在手,一副“就算被人踩在脚下啃泥老子依然天下第一”的张狂模样,对唐秋冥道:“你就是唐秋冥?”

唐秋冥微微眯眼,纡尊降贵地给了曲鹤鸣一个眼神,但也只是点到即止,连打量都算不上。

我纳闷曲鹤鸣怎么突然对唐秋冥起了兴趣,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鸣”?……

可是此“鸣”非彼“冥”啊,倘若曲鹤鸣因此才对唐秋冥出手,那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曲鹤鸣手腕微转,长刀的刀锋映上行云出岫错出的月光,反射着蓝幽幽的寒光。

他又是嫌弃又是厌烦地瞅了一眼唐秋冥手上提着的唐玲,仿佛无比糟心,不情不愿又不得不为地道:“把你手上那丫头扔过来。”仿佛在向人索要一块抹布。

唐秋冥手上的丫头……唐玲,正忙着昏迷不醒,浑然不知他的大对头曲鹤鸣方才破天荒地为她拔刀,和人动了粗。

唐秋冥低头看一眼手上的人,眼神就如看一只待拔毛下锅的芦花鸡,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积怨颇深的轻蔑,一望便知。

唐玲年纪轻轻少不经事,怎么会惹得唐秋冥如此的怨恨?不是她,那就是唐门了,让唐秋冥长年累月深深怨恨着的,是整个唐门。

顾白衣站得离唐秋冥最近,比我们所有人都近,就好像他是我们一行人的首领。

顾白衣望着唐秋冥,带着一点恍如隔世的迷茫和唏嘘,道:“唐秋冥,你怎么还没死?”

唐秋冥嘴角勾出一个笑,道不尽的轻蔑讥讽:“连你这个老不死的都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老夫和你怎么能一样,”顾白衣轻轻地叹一口气,仿佛要叹出数十年物是人非的沧桑,而后他看着唐秋冥,以一种过来人的说教的口吻语重心长地道,“我顾白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江湖上多少美人争先恐后地对老夫投怀送抱。”

说完顾白衣慢慢悠悠转了转脑袋,像是搜寻什么似地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定在了我身上,少年的脸庞上漾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我就是一凛,肃然挺直了腰,心道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顾白衣的眼神像是带了温柔的钩子,每一个字眼儿里都透出笑意:“那边的美人,漫漫长夜闲来无事,稍后陪老夫共饮一杯如何?”

全神戒备地听完他这句话,我全身一个激灵,忍不住抖了一抖。

但是,倘若看顾白衣一个人唱戏无人捧场,他又该是多么的可怜,我委实狠不下心。于是横一眼摇光,本着气他一气的心,垂首敛眉地对顾白衣柔柔地道:“公子风流倜傥,令小女子一见倾心,既然公子相邀,小女子自然是不胜欢喜,自当相陪。”

顾白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转头看着唐秋冥,挑眉道:“看见了么唐秋冥,像老夫这样的活上一千年也有人爱。不像你,”他轻声细语地吐出三个字,语声清越如珠如玉,却是说不出的厌恶,“你该死。”

我们犹自目瞪口呆,顾白衣和唐秋冥却已经交上了手。他二人皆是双手空空,你来我往得像是两阵回旋的风。

唐秋冥掌势狠厉,像是带了来自极北之地的寒气,每挥出一掌就是一阵令人退避三舍的寒风。密不透风的掌势像是滔天而起的巨浪,巨浪无边,将顾白衣禁在其中,要让他力竭而亡困顿而死。

而顾白衣白影翩然,在这连绵不绝的掌风中却丝毫不见走投无路的慌乱。他仿佛是凝在巨浪边缘的一叶轻舟,任其如何暴虐,只顺着那边缘起伏。巨浪仿佛成了匍匐在他脚下的推力,而他安之若素,悠然自得。

唐秋冥早在出手之时,就已经杀伐果断地将唐玲抛了出来,曲鹤鸣眼疾手快,飞掠出去将人揽在怀中。

曲鹤鸣落地,我挣脱摇光的手迎了上去,见曲鹤鸣探她鼻息,横眉冷眼地道:“只是晕过去了。”说完像是了结了一件大事,急于出手似地将人扔给了我,站在一边欣赏起了唐秋冥和顾白衣的单挑。

我半抱着唐玲在一旁坐下,见她脸色苍白,身上并没有受伤,看曲鹤鸣的意思好像也没有中毒,不由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倒在一边昏迷不醒的戚少游,我哼哧哼哧地把唐玲搬到了他身边,让两个伤员一起躺好,好集中管理。

我做完这一切,那边唐秋冥和顾白衣依然打得火热。

他俩像是经年不见的仇家,再见面依然是如胶似漆难解难分,谁也不能将他们拆散开来。我蹲在两个伤员身边,发愁地想,这是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呢?

好在并没有过去很久,风定人住,那一袭紫衣和一袭白衣终于停了手。他二人站得有十步远,负手望着对方,均是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自矜模样。

顾白衣先开口道:“你我拆了三百零一招,我伤不了你,你也不能奈我何。唐秋冥,看来这三十多年来,你那邪门的寒蝉功倒是功力见长。”

唐秋冥神色莫辨,开口像是伤了嗓子的人不能高声讲话,声音中带了蛇嘶的嘶哑:“呵呵,老怪物,你那劳什子的驻颜术,倒真让你做了五十多年的小白脸。”

顾白衣浑不在意,只盯着他,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口吻,轻飘飘地道:“你藏头露尾地活了这么些年,如今怎么肯露面了?哦,是你家主人需要你这条走狗出来为他奔走了?还是你扣扣索索算计了这么些年,终于能把你那本家唐家堡一锅端了?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唐秋冥呵呵一笑,让人想起黏腻的爬虫类动物的嘶鸣。

他仿佛一点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低声道:“顾白衣,你还是一如当年的自大啊。他要是知道你还在为他鸣不平,不知道会不会缩在云荒鬼地方,还为有你这样恪守情谊的老朋友而有一点点欣慰。苦渡……哦,不对,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他早就不是苦渡了,他是鬼和尚。”嘶哑的声音像是淬了毒,仿佛三言两语的功夫,他已经将顾白衣和那个叫苦渡的和尚千刀万剐腐骨蚀心。

这个人,他身上有天大的怨气,好像全天下人都负了他,活该以命相抵,拿命来偿。

顾白衣望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凉凉地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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