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哪能真不见外啊,他们算上这次也不过是第二回见面,真要说起来,也就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点。
只是不知道为何双方都这么合拍,所以才比别人更熟稔一些。
周煜与那蓝袍小少年又说几句,和他远方堂哥打过招呼。
接着他们就准备离开了。
胡芯蝶抽抽搭搭地想哭给周煜看,结果周煜见有花承恩去询问安抚也就没再过问,反正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胡芯蝶却不是,她就等着她的玉衡哥过来关怀她呢,结果他压根没过来安慰,也没有过来询问,当下哭的更委屈了。
周围的小姑娘想在小少年们面前表现温柔善良,全围着胡芯蝶哄着,忍住心中翻飞的白眼,表面关怀备至。
轻声细语哄她的哄她,给她拿帕子的拿帕子。
惹她哭的罪魁祸首见吃力不讨好就躲到小少年群里边。
有的小姑娘嘴上替她忿忿道:“蝶妹妹不哭了哈,都怪乔胖子,粗手粗脚的胡乱扯你,把你新买的璎珞的蝴蝶坠子都给扯坏了,咱们姐妹们必定饶不了他,要他赔你一个更好的才是!”
其他小姑娘也都附和着道:“是啊是啊,快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啦。”“是呢,我们会给你讨公道的...”
胡芯蝶哪里是想听她们假惺惺的安慰啊,她是想要她的玉衡哥!
可惜周煜正和高碌也就是蓝衣袍子的小少年说话。
她不好插话,就等着。
结果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她压根就没机会说话了。
眼见周煜转身要离开,她才巴巴哭着叫一声:“玉衡哥!”
结果这回小姑娘们见状安慰的声音又提高几分,生生给她压下来。
周煜没听见,或是听见也装作没听见,和元满一行人离开了。
胡芯蝶气的又急又恼,哭的通红的眼睛瞪她们,委屈兮兮地骂她们:“你们干嘛啊!给我走开!走开啊!!”
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围着自己,故意提高音量。
气的胡芯蝶想要伸手打她们。
那边小少年们见要打起来,赶紧拦她,高碌和胡芯蝶外婆那边有点亲戚关系,见她平时脾气娇惯蛮横就算了,如今其他小姑娘好声好气哄她,她还要冲人家发火。
于是他拉开胡芯蝶后也训斥一句道:“胡芯蝶!能不能别再闹了?”
高碌指着其他小姑娘道:“乔森不小心扯坏你的璎珞也不是故意的,好声好气给你赔了一路的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非不原谅人家,这也就算了,毕竟是他错在先,可人家姐姐妹妹多无辜?!好心哄你,你又冲她们发什么火?”
胡芯蝶心中委屈极了,心中有苦说不出,气地只对高碌哭嚷道:“你又知道什么?!回回都是我的错!你就知道吼我!我要回去告诉表姨母去!你们统统都欺负我呜呜呜...”
她哭着一跺脚转身就跑了,高碌无法只好道歉后又去追。
她跟着他们出来,又没带丫鬟,他怎么可能真让她自个乱跑。
高碌一走,乔森见是自己先惹的祸,又一向和高碌交好,想想也和其他人告别,转身追着他们俩去了。
元满这会儿已经走下楼梯,没走多远就听见隐隐约约传来小姑娘的哭声,忍不住回头一看,就见胡芯蝶和俩小少年的身影,他们一前一后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是又怎么了?
闹不开心了?
元满觉得奇怪,但很快就抛之脑后,她从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只是笑道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怕表现的多像个大人,哭闹的时候也还是个孩子嘛。
一路和他们来时这么穿街走巷地走着回去。
花承恩的嘴就没停下,缠着元满施灵闹了一会儿又去骚扰元绣和方萍,得知元绣不能说话还十分怜惜的模样,惹的元绣浑身不自在,还是施灵把他赶到一边去,不再让他粘着她们骚扰她们,元绣这才舒口气。
方萍虽然话多,但对于这些富贵人家的孩子也是不大放的开。
花承恩委委屈屈控诉她们一眼,这才撅嘴转身去骚扰周煜去。
他一胳膊怼着周煜的腰窝,接着就是叭叭道:“诶,玉衡玉衡,你等会儿要忙什么?能不能抽空陪我去一趟子安家?我来时原本想去找他,结果去了他家,他家门房回话,说是子安他又被他爹罚跪整整一夜啊!我早上去的时候他都还在跪呢!我觉得他那腿都要废了吧?他爹也真狠心啊!太吓唬人了!”
小少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是一副觉得十分可怕的神情,呲牙咧嘴地替好友觉得难受,又似乎对他家的家训心有余悸。
周煜听见这个眉心蹙起,眼神不着痕迹地往前边元满那飘忽一下,又很快掩饰地一干二净,点头答应:“行。”
前边施灵听见回头担忧道:“子安这是又犯的什么错?今儿才是正月初六啊,还在年中呢,怎的好好的又被罚了?”
她在好友面前一向要比在旁人面前放松些,所以对好友的鸣不平也没有刻意掩饰,大咧咧地挂在脸上。
施灵与花承恩,周煜,颜寒是自幼就认识的,应该说不止和他们,他们这一圈子里边的好友全是从小玩到大的。
在同一家学院里启蒙,家又都在落花这边,家中长辈也都是相熟的。
但好友之间总也有分亲疏的,施灵和花承恩,周煜,颜寒三人关系可以说是较为亲密的,所以对彼此的事情也很了解。
颜寒家规甚严。
可以说是严到离谱的地步。
颜家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颜寒他祖父颜慎就是沿江镇少有的举人之一。
据说他们祖上曾经出过大官,后来因为被陷害贬职下来在沿江镇做了五年的官,那老祖宗就心郁而亡。
这事儿在那时候的沿江镇闹的沸沸扬扬,是人们的饭后谈资。
刚刚起步的沿江镇才出了个状元,结果没做几年大官就被贬回来。
人们哪能不唏嘘啊。
叹颜家老祖宗识人不清,也是可怜啊,被好友陷害。
颜家老祖宗死不瞑目,也说是因为被好友陷害才走了错路。
非要小辈有朝一日重新回到京城,替他出那一口恶气。
只可惜。
听说人家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如今已经是站稳了脚跟。
而他们颜家小辈的成绩就再没有突破过举人。
仿佛老天爷在跟他们开玩笑,卡死在这上边了。
接着是颜家小辈连连夭折,直到近年颜家已经是三代单传。
颜寒祖父成绩不错,但也已经卡死在举人上边,自知年纪已大,外加上身体也不好,所以已然是放弃了。
颜寒的父亲只考到秀才,并且因为体虚的缘故早早病逝。
他祖父祖母的期望就全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