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这只有一幅画,其他的三幅呢?”陈佳没有再纠结钱的问题,话题一转,问起了其他画像的下落,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没想到秦风郡内居然还有如此妙趣÷阁之人。
少女小彩嘻嘻一笑:“我只让他在我家画了两幅,还有一幅...自然要留给姐姐了!”
陈佳心中一震,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小彩什么时候骗过人,那名画师现在就在你们陈家的院门口呢!”小彩随口说道。
陈佳秀眉微蹙:“不是我们去珍宝阁吗?”
小彩轻笑道:“陈姐姐,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这画家说了,只有在画像主人自家的庭院内才能更好的发挥他应有的水准,你没看到我画像里的花园么?那不就是我家的嘛!”
陈佳点了点头,也是这个道理,画师凭空想象的背景哪里有真实的背景来的自然,当下急匆匆的与小彩离开了花园,前往陈府门口,她的心里也有点好奇,究竟她会在画中是什么样子呢?
陈府庭院的格局非常复杂,小路阡陌纵横,每处房屋附近都有下人把守,若是不熟悉之人定会迷路,两人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在下人的帮助下,打开了陈府的正门。
在陈府门前的是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背着一个木质方形的画板,手里提着一些颜料,此人长相普通,但眼神清澈,给陈佳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可能有些真本事。
“小女子陈佳,让先生久等了。”陈佳见礼,轻声开口说道。
“无妨,姑娘言重了。”
青年开口说道,在七八名家丁的注视,与两名少女的陪同下缓缓的进入了陈府,一边走着,一边细细打量。
众人皆看出了这位四处巡视的目光,陈佳欲言又止,但就在此时,小彩拽了拽陈佳的衣袖,踮起脚尖,在陈佳的耳边低声说道:“他这是在找合适的地点呢,到我家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你快让这些下人让开,免得误了画家的心情!”
陈佳一想也是,挥手将为首的年长家丁叫过身旁,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年长家丁有些迟疑:“三小姐,这...”
“没事,放心好了,”陈佳语气笃定的说道,后者叫她如此也不好勉强,与众家丁撤离了,只留下了她与小彩,和青年画家一起观望。
庭院建筑错落有致,巍峨壮观,层次分明,屋内屋外彩绘华丽,青年就这样一边打量,一边这么走着,也不说话,路过某些偏房,一些下人就朝陈佳见礼,心中也有疑惑,三小姐领这人是干嘛的?
在陈府转悠了小半圈,青年也没选好是什么地方,还要继续逛下去,陈佳试探着问了一句:“先生要不要还在花园内作画?”
青年思索了一番:“先去试试。”
于是三人又来到了刚才的花园位置,此时阳光正好,其内花朵吐露芬芳,正是作画的好时机,陈默皱着眉头,让陈佳做到了花园内的某处石头上,自己则铺上了画板,仔细作画,小彩则在一旁充当起了下手的角色,若是让旁人看到,恐怕得惊的连下巴都要掉了,这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吗?
小彩这么做也是有她的心思的,无非是想看看青年是如何作画的,之前她站在花园里,又不能过来,这回有机会了能不好好观摩一番?
但青年只勾勒了十几趣÷阁,便把画趣÷阁一扔,不肯在画下去,嘴里还叨咕着:“不对!完全不对....”
陈佳和小彩疑惑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哪不对了?”
“小彩姑娘,你替代陈姑娘的位置。”青年说话时,又换上了全新的画纸,在陈佳惊讶的目光中,一盏茶的时间很轻松的描绘了一张活泼少女的模样,与之前小彩手里拿的那副质量并无差别。
“这就是画技里最顶尖的技巧之一速写吗?”陈佳眼眸一亮,盯着青年说道。
青年原本淡然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兴趣:“哦?陈姑娘也懂得此道?”
陈佳摇了摇头:“只是在一些典籍中看过,没想到今日居然亲眼所见,真是令小女子大开眼界!”
青年哈哈一笑:“那这么说,陈姑娘可知晓不作画的原因了?”
陈佳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猜是先生觉得,我与背景不符的缘故吧?同一种背景,不一定适合所有的人。”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青年颔首,当下收了画板与画趣÷阁:“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前往陈姑娘住所一观?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些许灵感。”
陈佳犹豫了一下,毕竟她是一名年方十六的少女,带陌生男子前往她的闺房,多少有些难为情,但她的眼神无意间瞥见了兴高采烈的小彩,咬了咬牙:“可以!”
....
青年与小彩和陈佳三人,又收拾了一番离开了花园,这回画板之类的东西由下人拎着了,跟在了身后,他们一行人每走过一处,陈佳就指着是什么地方,为青年满足着好奇心。
小彩心满意足的跟在后面,自己又混了一幅画,最主要的是还没花钱,简直心情不要太好。
一路上走走停停,青年在一幢现在所见最大的建筑面前停下了:“陈姑娘,这是哪位的府邸?”
陈佳:“这是我母亲的住所。”
“能否进去一观?”
“如果要是太隐密的地方,我们是不好进去的,”陈佳面有难色的说道。
青年淡笑一声:“只是看看而已。”
陈佳一想有自己陪同也没什么,当下便应允了,事实上青年也没做什么,真的是进去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作画的地方,便摇了摇头走出来了。
陈佳松了口气,她可真怕眼前的青年说要去她母亲的房中作画,那可真是解释不清了。还好他没有做这种令人难堪的举动。
出了大府邸,青年又转身进了另一间比之前还大的宅子,询问道:“这是令尊居住的地方?”
陈佳点了点头,他随后便走了进去,几人陪同,正殿的后门有起居室与偏门的书房,还有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在指挥下人们在打扫着屋子内细小的灰尘,见到陈佳来了,连忙见礼:“三小姐好,这位是...”
他认得李府家的四小姐,但不认识眼前的青年,故有此一问。
“这位是珍宝阁的顶级画师,来这里寻找背景为我作画。”陈佳连忙解释道。
林伯哦了一声:“这里是书房,除了老爷没有人会进到里面,连收拾杂务的下人都不允许入内。”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要玩去外面,不要来这里画。
“书房...好一个书房...”青年忽然喃喃自语,一拍板:“就在这里了!小彩姑娘,拿我画板!”
“好!”小彩嘻嘻一笑,当即就要在这里架起画板,林伯连忙阻拦:“小兄弟,这里不能画画...”青年看向神色犹豫的陈佳,说道:“陈姑娘这里真的不可以吗?依在下看来,这里是与姑娘气质最为匹配之地,作画也用不了多久,只需给在下一炷香的时间足矣!”
“林伯,不能通融一下吗?”陈佳有些意动,轻声说道。
“这...”林伯面露为难之色:“若是老爷责罚下来...”
陈佳:“出了什么事由我来负责,父亲最疼爱我了,只是进去转转,不随意翻动他的东西没事的。”她又解释着说道:“先生,是这样吧?”
“如果不放心,林伯可以在一旁看着,林伯你说呢?”青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如是说道。
“那好吧。”林伯点头应允下来。
得到了允许,几人迅速的施展开来,小彩架好了画板,青年让陈佳在书房里拿了一本书,装作阅读其中的文字模样,
“陈姑娘,头抬一下,对,好不要动,眼神再专注一些,小彩你去帮她整理一下裙摆....对,很好...”
青年指挥着屋内的几人,倒是煞有其事一般,待一切都弄好之后,准备动趣÷阁,林伯站在了其手右边不远的位置,他也很好奇这青年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在下要开始了...”青年抻了下手,忽然不小心碰到了在一旁的颜料盘,眼看就要洒落在地,林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颜料盘,递给了青年。
“林伯,没撒胳膊上吧?”
青年连忙查看了林伯的手腕,还好一滴都没有,他松了口气,要是因为不小心扣了人家一身,自己这名头可算毁了。
林伯呵呵一笑,说了一声没有,事情的小插曲就过去了。
青年作画的速度很快,即便是近身查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线条,画趣÷阁在这青年的手里成了翩若惊鸿的游龙,在林伯与小彩惊叹不已的时候,满篇的色彩已经跃然于纸上。
活了!陈佳活了,这一次是在画里,那种栩栩如生的质感,灵动的眼睛,温柔的气质,与翻开书页的那一刹那的优美恬静,与这屋内的氛围相得益彰,陈佳本人看到这幅画都捂住了嘴,她没想到会是如此逼真!
“小兄弟大才,老奴佩服!”
林伯刚一开始还有些瞧不起青年,颜料盘都能碰撒的人能画好画?没想到这几趣÷阁下去还真出了些门道,不禁赞叹出声,小彩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的夸画中的陈姐姐美,模样很是高兴,
陈佳作揖:“多谢先生!”
“拿钱办事而已,缪赞了。”青年收起画板,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右手的袖中不经意的甩下了一块玉佩,捏在了手中。
林伯的眼睛眯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既然画完了,那我们就走吧,林伯,回头和我父亲说一下这个事情。我去和他解释,”那画里是书房的背景,他父亲早晚会知道,莫不如先让林伯和他通个气,陈佳这头也好过去说一些撒娇之类的话。
她今天很高兴,得到了一幅心满意足的画,就是被父亲训斥一顿也值了。
青年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背着手,同时暗暗用力,用巧劲将玉佩扔到了桌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随即出了书房,林伯关上了书房的门,上了锁。
“陈姑娘,小彩姑娘,既然交易已经结束,在下就先行一步了。”青年画完了画,与陈佳和小彩二人告别。
“先生保重,小女子送您到门口,”陈佳的画由几名下人保管着,画完不能马上合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见青年要走,小彩也插话说要回家,陈佳就一起送别了,并且约好哪天会去珍宝阁表示感谢,然后便带着画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中,慢慢欣赏去了。
林伯送走了几人,原本的笑容一晃即逝,面无表情的打开了刚才上锁的门,桌子上果然多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他吸过手检查了一番,的确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没有做什么手脚。
“此人费这么大心思来到书房,只是为了放一块玉佩?”林伯有些不解,把玩着手中的纯白玉佩,已然决定回来就要交给老爷查看,并将这件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他。
这林伯手吸玉佩的举动,无一不在表达他是一名在陈府内隐藏了很好的修士!!
....
“希望那个老家伙能看到我所做的事情,交给陈家家主....”
青年早已离开了陈府,一路背着画板,慢悠悠的朝珍宝阁走去,没错,此人正是陈默!
从林老大身上抢夺了二百两银子,他便有钱去租下更好的地方了,这珍宝阁是秦风街上有名的阁楼,光是摊位一天就是巨额数字,但是陈默深知,富家小姐是很少光顾摆摊的地方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将摊位移到了那里。
与小彩牵线搭桥,借机接近陈佳,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悄悄的潜入陈府,不打草惊蛇。
陈默为了以防万一,在去陈府之前还吃了一颗解毒丹,让自己的修为消失一段时间,就是怕有修士坐镇,当场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果不其然还是碰上了,林伯就是一名炼气修士,虽然陈默炼气八层的修为不在了,但也能凭直觉感应到什么,借故打翻颜料盘,就是为了查看他手腕的位置是否有灵气打通的线。
修真之人手腕都会有一条淡红色的血线的,陈默看到了,于是便有了他故意露陷的一幕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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