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心踉跄了几下,直接往地上栽去。
“不得了了,犯人自杀啦,犯人自杀啦!”一旁的狱警惊慌地喊了起来,很快周边工作的警察听到动静都立刻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
周遭的声音变得嘈杂。
厉靳言站在人群外,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只是看着人群里的动静,眉头拧的死紧。
直到夏初心被人七手八脚抱了出来,送上了警车。有小警察惴惴不安地走到厉靳言的面前,小声询问:“厉总,您看……”
厉靳言低咒一声,匆匆跟上了警车。
夏初心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因为送医及时,再加上刀口不深,只割断了静脉,经过一番抢救,很快便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如此一来,夏初心因为要住院,原定的诉讼流程便要暂缓。而厉靳言作为诉讼方,要不要继续起诉走流程的决定权,便又落到了他的手上。
现在夏初心的情况,要是他继续采取强硬措施,厉母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厉母一直关注着厉靳言这边的情况,估摸着他这会儿应该去了警察局,就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询问情况。
厉靳言沉吟片刻,也没打算瞒着厉母,就把夏初心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厉母顿时就炸了锅,嚷着不能让夏初心有事,挂了电话就赶来了医院。
这时夏初心也正从昏迷里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厉母正站在她病床前,她眼睛一红,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对不起,妈,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厉母见状心都软了,连忙坐到夏初心的旁边安抚她,“初心呐,这不怪你,妈相信你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着她抬眸急急地盯了厉靳言一眼:“初心都这个样子了,难道你还要逼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逼死她的!我不管,反正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把初心带走!”
“妈……”夏初心扑进厉母的怀抱,泣不成声。
厉靳言站在门口,由始至终脸色都是冷冷的,他并没有因为夏初心哭的梨花带雨和厉母严厉指责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在最后略微抬了下眼眸,淡淡地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便抬脚走了出去。
夏初心缩在厉母的怀中,闻言眸底闪过一抹狂喜之色,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躲在厉母的怀里嘤嘤地哭泣着,厉母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轻哄:
“没事了啊,都没事了,靳言不会再逼你了。”
“妈,谢谢你……”
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才一走出医院,厉靳言就接到了陈林打来的电话。
“厉总,我查到宁小姐是被那位庞先生带走的,根据路线宁小姐现在应该是被带到了橡山私人疗养院,接下来宁小姐大概是会在那里养病了。”
陈林小心翼翼地开口,厉靳言眼眸微抬,冷嗤一声:
“果然是庞长泽。”
对于这个答案他一点都不意外。
“给我发一份地址。”
他冷声命令。
“是,厉总。”
陈林效率很高,才说完便把地址信息发到了厉靳言的手机上,随后他又问道:“那夏小姐那边的诉讼流程,现在……”
厉靳言作为主要的诉讼方,如果追究夏初心的法律责任,绝大的权力在他手中。
冷风呼呼地吹过,厉靳言闭了闭眼,半晌才缓缓开口:“撤销诉讼,改诉服务令,其他的交给法官决定。”
厉母闹成这个样子,夏初心又自杀了一回,综合考虑方方面面,在这件事上厉靳言无法再采取之前强势的态度。
只是牢狱之灾或许可以免除,但夏初心必须为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陈林明白厉靳言的意思,最后点了点头:“好的,厉总。”
厉靳言站在夜风之中,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快速上车,而是在萧瑟的夜色中站了很久。这一刻,他分外思念宁颖珊。
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他无比迫切地想要看见。
庞长泽在橡山私人疗养院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宁颖珊随他过去,什么都不需要带,便入住了最为豪华的VIP套房。
“这里有你最喜欢的海景台,你站在这里就能看见星星跟海。”庞长泽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套房外偌大的观景台上。
宁颖珊站在那里,果然一抬头就能看见璀璨的星空,不远处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
她似乎都能嗅到空气里传来海水的味道。
有几分恍惚,以前她在国外的时候,住的那间房便是临海的,她习惯在晚上的时候来阳台上吹吹风,欣赏夜景。
而庞长泽几乎把这一点还原了,竟给她一种现在不在A市,而是在国外家里的感觉。
“喜欢吗?”男人走到她的身边,抬眸微笑看向她。
宁颖珊笑了笑,点点头:“谢谢你,老庞。”
“你开心我就开心。”庞长泽清冽的声音随着夜风荡漾开来,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惬意,“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有一点,”
他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宁颖珊的眼,他那双幽深的墨瞳在夜色中显得更为深邃。
“珊珊,不是因为我小气,我也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我很在乎你,所以我不希望你跟厉靳言走的太近,我想天底下没有男人会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跟前夫没有距离,我真的会感到不安,你明白吗?”
宁颖珊整个人僵了一下,虽然她知道庞长泽对此多少有些微辞,但她确实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么开诚布公地跟她谈。
嗫嚅了一下唇瓣,宁颖珊斟酌词句开口:
“对不起老庞,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有些不公平,你会感到不舒服。但你也知道,我跟厉靳言之间不过是演戏……”
“真的只是演戏吗?”她话音未落,就被庞长泽打断了。
庞长泽声音凉凉的,有着隐逸的悲伤。
“就算你是演戏,难道厉靳言也是吗?”
这句话仿佛一根尖细的针在宁颖珊的心头用力地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