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漏过窗户缝隙的暖暖阳光,是清晨赐予程家森最大的礼物。她伴着这一刻美好的开始,睁开惺忪的睡眼,面对新的一天。
可惜这份美好的心情,真如随时间转换的阳光一样,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她远去。
什么嘛,戎博维这个虚伪的人,刚刚和她好姐妹告别的时候还彬彬有礼,处处绅士风度,表现得一副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样子。现在坐上了飞机就翻脸不认人,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一个人戴着眼罩,侧着头闷声睡觉。
不过李正欣、孟青钰、陆摇摇的确有够闹的。原本她并不想太快公开两人的关系,所以和戎博维约在机场碰头。谁知这三个好姐妹知道戎博维的存在,非要送她到机场,一见到戎博维本人,立刻就丢下朋友,围着他打转。
戎博维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对陌生人极其冷淡,看到这三个七嘴八舌的女人,脸上都快要浮现黑线。但看到程家森在一旁抱歉的手势,只能忍住脾气,礼貌以待。
“你叫戎博维,对吗?”陆摇摇克制不住兴奋,第一个向他发问。
“是的,你们好。”戎博维极力装出亲切的样子。
“哇,你的声音也很好听耶。你是做什么的?”陆摇摇接着问。
“我从事电子销售工作。”戎博维保持微笑。
“听说你是CEO?”李正欣接着问。
“是的。”
“你长得真好看,鼻子好挺,你是混血吗?”陆摇摇又问。
“是的,谢谢。”
“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是要人口普查吗?
“没有。”
程家森已经感受到戎博维沉默的不耐烦了。
“你和家森怎么认识的?”孟青钰终于问出比较像是闺蜜会问的问题。
“在一个聚会里认识的。”戎博维可不想和别人分享那香艳的一晚。
只有李正欣知道他们认识的过程,见他此刻表现处处得体,不禁夸他:“你人很NICE,一点也不像森森说的那样。”
糟了,程家森正欲堵住李正欣的嘴,戎博维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寒冷,却对李正欣笑着问:“她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李正欣没有回头看见程家森慌张的神色,自以为有趣:“她常跟我说起你,觉得你花心,女人多,外表嚣张,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整天摆着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是个纨绔子弟,原来是森森夸张了。”
她真是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朋友,哪能把她气头上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当事人啊!
戎博维倒是维持形象,依然微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家森以前对我有误会,所以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幸好我能在北京遇见各位,自证人品,你们也可以放心程家森的安危了。”
为什么他叫“程家森”的时候透露着不为人知的愤怒。还有“安危”?他是要把她怎么样。
眼前这傻乎乎的三人并未觉得戎博维的话里有什么不妥,一个劲儿地笑着祝福他俩。
戎博维做事滴水不漏,维持优质的形象也要一直到结束。走之前与她们一一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下次有幸,能在S市招待你们。”眼带桃花,笑若新月。
李正欣、孟青钰、陆摇摇三人倒抽一口气,纷纷沉溺,热情洋溢地与他告别,完全忘记了程家森这个人的存在。
程家森在一旁“呵呵”傻笑。
恭喜,他已经获得了三个傻女人的一致好评。
二
“你就理理我呗,飞机上很无聊耶!”程家森真想在他身上这样撒娇,可是恐怕会被戎博维嫌恶地一掌推开。
哎,交友不慎,交男朋友也不慎,她还是洗洗手睡吧。
程家森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睡意袭来,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确是累坏了。不过在飞机上很难睡得安稳,头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三不五时突然垂下,把自己惊醒。迷迷糊糊中,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固定物体,她才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的戎博维依然温柔,在粉色的纱幔中轻吻她的额头,如同睡美人里英俊潇洒的王子,深情凝望着等她醒来。她幽幽转醒,他立刻单膝跪地,无限真诚的说:“旅客们,飞机已到达本次目的地——S市浦东国际机场……”
程家森猛的惊醒,坐直了身体,慢慢恢复神智。这么幸福的梦,怎么就没做到结局呢!
咦,似乎哪里不对,转过脸去,戎博维一脸鄙夷。原来她是靠在他的肩上睡着的。
程家森心里偷笑,戎博维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一定是舍不得她辛苦,才把肩膀凑过来的。
可是没高兴多久,又被戎博维打回原形。
上了来接戎博维大人的车,程家森原本还想和司机大哥套套近乎,感谢载她一程,可是看到戎博维板着个脸,吓得不敢说话。
戎博维吩咐司机先送程家森回家。然后对她一路无话,如同只是送个陌生人。
程家森在一旁撇嘴,小心眼的男人,该不会还在计较她在朋友面前说他的坏话吧。她又不是有心的,女人发发牢骚不是很正常吗?
“你在生气?”
“没有。”语气冷淡的已经拒她千里之外。
那好吧,那就互相不要搭理好了。
就快到家,程家森背好包,蓄势待发,打算迅速离开他怨恨的范围。
戎博维突然拉住她:“这几天我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下班早点回家,不要惹事。”
她才不是小孩子,谁要他陪,而且她也很忙,没功夫应酬他!
“知道了,再见!”
司机帮她拿行李,戎博维却端坐在车里,程家森郁郁不快,觉得回到这里以后,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在北京时那般温柔体贴。
望着程家森拖着行李,气鼓鼓的离开的背影,戎博维轻叹一口气,吩咐司机道:“先回家,下午两点来接我。”这几天来回奔波,在飞机上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他僵着身体让她倚靠,现在已经十分疲累,需要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