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哭了有一会儿,见秋云吃瘪,没想到继饶还考虑到这一层,心里已是不气了,不过难得邱老师也过来了,她索性做戏做到底。? 八?一中文? w≤w≤w≤.≤8=1≈z≈w≠.≥
她也并未哭得有多伤心,而是抽抽噎噎,旁人瞧着却越觉得她真是委屈了。
四人一道进了办公室。
邱茗芝一听邵劲庭竟没事扯楚俏的衣领,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打到邵家去。
邵劲庭毕竟对楚俏动过手,倒也坦诚,偏偏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够呛,指着他骂道,“你可真行,整日里闲得慌捏倒是看书去!这次,我看还真的请家长了!”
邵劲庭倒是无所谓,左右读完高中,他是要出国读书,一身痞气里立在那儿。
“站一边去!”邱茗芝出了名的直性子,即便邵家在景城的声望不低,她也照样呛声。
邵劲庭淡漠地扫了一眼,又见楚俏哭红了双眼,倒是什么都没说,老实地往角落走去。
趁着邵家来人,邱茗芝又睨着秋云,也是没啥好语气,“秋云,不是我说你,你的成绩本就不稳定,想考上大学,起码提高十几二十分,你说你整日里究竟在想啥?”
邱茗芝从不忌惮校长,自然也不会顾虑到那层面,况且她的实力摆在那儿,秋云还得仰仗着她指点,不敢当面抹了她的面子,只低下头不说话。
邓晓媛说话时,邱茗芝已经在门口听了个大概,也信了七八分,况且陈继饶也是个好的。
而秋云一个没成家的女学生竟胆大妄为到毁楚俏的名声,她还真不得不叹服秋云心思的歹毒。
“你和楚俏两个以前就一个班,又是同一个镇上认识,何必故意往楚俏脸上抹黑?”
秋云本想不认,正要说话,却又听邱茗芝说道,“你也别说什么‘你是去过部队,还是亲眼瞧见我姐勾搭别的男人了?’景山部队我还真去过,楚俏夫妻的风评好得很,你费劲吧啦地抹黑她有意思么?”
这回她想抵赖也不成了,支支吾吾说道,“邱老师,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要不是上次她拒绝我找学长做家教,我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这是什么歪理?
邱茗芝不成想她竟那样理直气壮,气炸了,“哦,人家还没拒绝的权利?要真换你这样,谁还敢跟你说话?要不是顺嘴说错了什么,还不得被你记恨死?”
“你也别说了,明天早上八点五千字检讨,你要不愿意写也行,我就请你父母来替你写!”
秋云见已是无力挽回,心里愤然却也无可奈何。
邱茗芝又教育了她一顿,正想着等邵家的人来,指不定要等到啥时候,正要叫楚俏回去,缺见门“吱呀”一声响了。
还未见到人,就闻到一阵浓烈刺鼻的香水,楚俏一扭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一身鲜亮的西装,满脸油腻,走路还一喘一喘的。
邵昌平听了事情的原委,登时气得眼珠睁圆,看了站在一侧的邵劲庭一眼,冷冷地说道,“跟我出来。”
邵劲庭情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眼瞅着随后赶来的母亲紧着给父亲陪笑脸都没用。
邵昌平已经踏出办公室,他跟着上去前下死劲地瞪了一眼邓晓媛,晓媛倒给他不服气的一扬头,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神气。
楚俏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邵劲庭一眼扫向她的时候,她掉转过头去,接着就听到邵劲庭的母亲火上房似的急急忙忙对跟来的司机说道:“快,叫劲庭他小姑来。”
那司机应声而去,就听到走道外传来邵昌平一声怒喝,“逆子,你吃饱没事干扯人家姑娘的衣领干什么?平日里我就叫你专心读书,可你整日里在外头瞎晃悠也就算了,还欺负个小姑娘,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接着,就是一声声沉闷的声响,秦美红一听就知道是丈夫拿家法打儿子,偏偏儿子也是个硬主儿,回回挨打都不知道求声饶,回回都被他爸打个半死!
她心疼归心疼,倒也还有几分理智,一把拉过楚俏,使个眼色,“小姑娘,劲庭他爸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要不你替他求声饶吧?回头我必有重谢。”
邵劲庭早该被揍了!
楚俏根本不稀罕她的钱,一语不地别过脸去。
秦美红见她也是个硬气的主儿,可听着外头传来的打骂声,一着急,竟扯过楚俏,咬咬牙,就当豁出去了,抓起楚俏的手就扇到了自个儿脸上去。
她竟还嫌力道不大,又扇了两巴掌,登时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平日里她哭哭啼啼到这份上,邵昌平说什么也该过来瞅瞅,可惜今日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楚俏手心吃痛,可见秦美红脸上赫然印着鲜红欲滴的手指印,心里平衡了,反正有邱老师和晓媛当目击证人,她怕啥?
秦美红一跺脚,心疼得直皱眉头,白白挨了几掌却毫无效果,不由气恼,跑出去拉住丈夫,“昌平,你这是要打死劲庭?你要是打死了他,还不如直接打死了我,一了百了!”
她这样拍门喊着,忽听身旁传来一个温温润润的女声,“阿姨,让我来。”
秦美红一回头,看到楚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心下一宽,心想今日也只有林杭景能走这一步,忙退到一旁。
楚俏倒不是真心疼邵劲庭,而是顾虑到邱老师,瞧着眼前那吓人的阵势,她只好眼一闭,冲上前去拦在邵昌平扬手的刹那,无奈道,“叔,让我说几句话,成吗?”
她那一声才刚落,邵昌平竟真的安静下来。
楚俏睁眼,略微朝邵劲庭看去,只见他跪在地上,上身的校服已经透出了血迹,兀自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也不动。
她微微一顿,抬头道,“您要教育您儿子,我不敢插手,只是这儿是邱老师的办公室,您一言不合就打人,将她置于何地?”
邵劲庭压根没想到她会开口帮他求情,闷哼着瞅了她一眼,目光深远而悠长。
邵昌平见她不卑不亢,心里对她倒有几分赏识,重拾仪态,“是我恼羞成怒一时忘了场合,丫头,还真多亏了你提醒。这小子犯了混,回头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楚俏正要说着什么,却听一道厉声在耳畔响起,“行了大哥,阿庭就那死性,你就是打死他,他也跟你一样是个倔脾气。”
她抬头一看,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穿艳红风衣的中年贵妇,内着一套典雅的丝绸套装,一瀑长打卷着,随着她风姿绰约地走来,卷也微微弹动着,一双三角眼透着精明。
此人正是邵劲庭的小姑,邵家鼎鼎有名的五小姐邵玉燕。
邵劲庭对她似乎颇为依赖,委屈地叫了一声,“小姑——”
“得了吧你,就晓得在我面前哭赖。”邵玉燕嘴上鄙视他,眼里却透着宠溺。
而邵昌平对她似乎也颇为忌惮,也知此事闹大了对邵家没有好处,一时收了手,但仍旧气愤难平,“那逆子连个小姑娘都欺负,日后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行了!”邵玉燕也知侄儿做得过分,可邵家一贯向里不向外,她抬起鼻孔,扫了一圈,见楚俏捂着衣领,眼眶通红,“你欺负的就是她吧?”
看来邵家明白事的也只有邵昌平,但见他对自家妹妹那恭顺的姿态,想要教训邵劲庭怕是没指望了。
楚俏心里微微一凌,不知为何,总觉得见过此人,心里对她却是有种莫名的抵触,不由撇过脸去。
邵劲庭一向佩服眼前手腕强势的小姑,笑道,“小姑眼睛真毒,她就是楚俏!”
都被指名道姓了,楚俏索性把手放下来,任由她打量。
邵玉燕盯着楚俏,只觉得她的眉宇间越跟当年的那小杂碎相似,脸色不由大变,“你姓楚,那你母亲叫什么?”
哪有一见面就问母亲的什么?
楚俏察觉到她眼里探究的意味,鼻头一皱,语气里透着疏离,“阿姨,这事跟我母亲没有干系吧?”
也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
当年那小杂种一枪打死大侄儿时,她就在道上下了诛杀死令,谅那三个贱人也活不成!
邵玉燕心里一阵狂笑,眼里透着一股凌厉,扫了一眼兄长,语气沉沉,“左右也不过是拉了一下衣领,我看也不必等到高中毕业,过几天就把劲庭送到国外去吧。”
邵劲庭早知出国的事,心里早就接受了,只是没想到提前了快一年,他扫了一眼楚俏,竟隐约有种不甘,“小姑,我还不想出国!”
“由得你想不想吗?”邵昌平气愤交加,“你留在学校,早晚祸害了参加高考的同学,邱老师一向刚正不阿,这次非给你记大过不可!”
“行了,劲庭,谁叫你不老实?本就留了一级,你这一闹怕也是没法顺当毕业,还不如先过去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邵玉燕见兄长又要生气,走到他面前耳语道,“大哥,明年慕兴就要参加选举,他再三叮嘱,家里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还是尽快送劲庭出国为妙。”
这些年邵家日渐衰微,也是仗着妹夫吴慕兴的脸面,邵家才在景城说得上话。
要是吴慕兴这棵大树雨露丰润,开枝散叶,邵家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邵昌平也知兹事重大,点点头,走到邱茗芝跟前说道,“邱老师给你惹麻烦了,我今儿就把这惹事精领回家去,以后你也不必头疼了,要不您通融一下,别在他的档案上记大过了?”
邱茗芝还巴不得呢,不过她也不想楚俏白白吃亏,于是正色道,“那感情好,不过受委屈的是楚俏,记不记大过你可得问她。”
“那我就不多说了,”她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呢,反正她也觉得解气了,“邱老师,我们先回教室了。”
楚俏和邓晓媛一块往教室走去。
邓晓媛越想越气,不甘问道,“楚俏,邵劲庭对你动手动脚,你怎么还帮着他劝架?”
楚俏变化莫测地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要臊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