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家小儿不但胆识过人,看来练兵却也是有一套。 不过马家小儿啊,你越是表现得出色,便越会引起公瑾的戒心。这对于你来说,只会令你的处境越来越是不妙啊。”周泰说罢,遂也身子一转,旋即迈步离开了。
数日后,却说两军依旧是按兵不动。但在曹军所扎据的仓头城,在这数日内,曹仁却是大量调拨将士加强城中的防备。周瑜几番打探后得知,却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这日,正是晌午,却看烈日凶猛,阳光毒辣。此时,在吕彬旧部的营中,马易正与其麾下五、六百人已经开始演练起阵法。却看随着一道道喝令响荡,阵型不断快速地变化起来,虽然期间队伍有几番显得颇为紊乱,但比起当初那支乌合之众来说,已经有了跳跃性的进步。
“哼!!”却看在营外不远,周瑜正与两人策马赶了过来。周瑜看了一阵后,眼神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冷哼一声后,拨马便是离去。而在他身旁的两人,分别正是陈武以及丁奉。两人见了马易的部署后,都是面露惊异之色,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周瑜已经拨马离开,不敢怠慢,连忙纷纷也拨马紧随周瑜而去。
少时,周瑜回到帐中坐定,陈武以及丁奉两将随即走入,便听周瑜面色有些阴沉地正嘀咕起来。
“好个马家小儿,没想到我是太小觑你了!!不过数日,竟能把这五、六百残兵败将练得如此之规范!!如此下去,再过数日,岂不都能成为一支精锐之部耶!!?”
却看周瑜脸上有几分恼色,他之所以如此气忿,却是心里有所不甘和出于对马易的些许嫉妒。话说,当初吕彬造反,使他这个大都督可谓是颜面全无,虽然后来吕彬已经伏诛,但按照周瑜的脾性,吕彬那些追着他一起造反的麾下自然要一并受诛。不过因为马易替他们竭力求情,而当时周瑜为了安抚马易,并且自己对马易又是另有打算,遂答应了马易。可没想到,这支残兵败将不过数日竟然变化如此巨大。却想当初马易在营中的处境,那可是孤立无援,可眼下他却拥有一支即将能够蜕变为精锐的部署。而且这些人皆承了马易的情,加上对他孙军又是怀有怨气,只怕在这些人的心目中,马易的地位甚至比他孙军还要高!!
“大都督息怒。想来这些人原本都是些好斗的悍匪,加上当年在会稽山时,这些人也是接受过训练,因此基础扎实。不过那马家小儿确是有几分本事,能在数日内让一支乌合之众锐变至此,此人的能耐绝对不低!!”此时,却看陈武拱手一作,遂震色向周瑜谓道。周瑜听了,一沉色,眼神凌厉,先不做声。这时,在旁的丁奉,却是一脸的疑惑之色,囔囔叫道:“大都督,这马大公子此番诚挚来助,他替我孙军操练出一支精锐之部理应是好事。这为何…为何…”
“蠢货!!那马家小儿身份特殊,价值巨大,虽然如今我还未想到如何把的价值最大化,但再是不济,我等把他留下,也能使那河北的鬼神投鼠忌器。可如今他身边却多了一支愿为他卖命的精锐之部,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早知如此,当日我便应该狠心惩戒,将那些逆贼全都斩了!!”周瑜听话,顿是面露愠色,忿声向丁奉喝叱道。丁奉听了,脸上连变,眼神满是惊愕,却是没想到周瑜用心如此歹毒。
其实倒也难怪丁奉会有如此想法。话说丁奉为人单纯耿直,并不知道计谋之诡以及其中的冷酷与无情。而反之,周瑜却也没错,身为三军之首的他,自然事事都要细心考虑,让可用的价值最大化。
这正是文人与武人的区别。当然,周瑜的等级却也并非单单可以用一介文人可以来定论的。周瑜善于调兵遣将,计谋策略更是高超,甚至如今还是依旧坐在英雄册上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位置。而周瑜兼具着这份聪明才智的同时,却又拥有了过人的统率能力,成为了江东孙军的大都督。反观,丁奉则是纯粹的武人,如今的他也只会打打杀杀,冲锋陷阵,也不过是周瑜麾下的一员裨将罢了。
因此丁奉难以了解周瑜的料算,自也是难怪。
话说,丁奉遭到周瑜的喝叱后,立即收敛起来,变得唯唯诺诺,不敢做声。周瑜冷哼一声,沉色想了一阵后,忽然向陈武问道:“陈武这几日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可有收获?”
陈武闻言,神色一震,立即拱手答道:“回禀大都督,正如大都督所料,那曹仁似乎料定了马家大公子会临阵退缩,表面上他虽在仓头城大肆地加强防备,其实暗里却在方圆百里之内,各布细作精细,布下了天罗地网,意图要擒下马大公子。”
“哼。如此看来,那日吕彬发作,想必那曹子孝是得到了消息。对了,陈武你的行动可有被曹军的人察觉?”周瑜听话,眼睛微微一眯,旋即沉声问道。陈武听话,神色一肃,速答道:“大都督放心,我依照你的吩咐,让麾下伪装成土民以及行脚商人,并且他们行事都是十分地小心谨慎,但有打探,绝不逗留,立即撤回。若无意外,曹军应该没有任何察觉。”
“好!!竟然那曹子孝如此执意想要擒下那马家小儿。而那马家小儿志气又比天高,如此正好可以稍作利用!!”周瑜听话,神色一震,抖数精神,露出几分喜色,嘴角更微微上翘,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大都督的意思是…”陈武闻言,心头一揪,似乎有所察觉,但又不敢确定,露出几分疑色问道。
“哈哈哈,此事且先不泄露。再观察几日,本都督倒要考验一下那曹子孝的耐心!!”周瑜闻言,不由纵声笑了起来,并带着几分神秘之色说道。
陈武闻言,遂也不敢多问。而丁奉自从被周瑜喝叱,也不敢再胡乱插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直到周瑜让他和陈武退下,方才诺诺答应,随着陈武一同退下。
却说,又是过了两日。周瑜得知马易那里进展神速,在他日夜加紧操练之下,吕彬的旧部已然成了一支纪律严明,并且组织性极强的精锐,并且据细作所报,这些日子以来,马易与那五、六百人食寝与共,几乎是形影不离,因此众人都对马易尊敬有加,恪守其令!
周瑜得知,虽是颇为诧异,但心里却已然另有料算。
当夜,丁奉正于陆逊帐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陆逊心思细腻,倒是看出了丁奉似乎心里有事,遂沉色问道:“承渊我看你眉头都皱了一夜,说话又是漫不经心地。你平日脾性耿直,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今夜却如此反常,心里是否有事?”
陆逊这一问起,丁奉不由面色大变,并且显得有些慌张,急是起身,故作镇定,叫道:“没事!!我哪有心事,时候不早,陆公子你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丁奉作势便要转身离开。这时,陆逊却也快速地站了起来,并是拦住了丁奉去路,眼神凌厉,直勾勾地盯住了丁奉,道:“此事是否关乎我大哥!?”
丁奉一听,顿是神色连变,张嘴又是闭嘴,一副慌乱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丁承渊!!莫非你忘了我陆家对你的恩义耶!?”陆逊见状,心里一恼,怒声喝道。丁奉闻言,忙是单膝跪了下来,拱手道:“陆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丁承渊自不敢忘。只是此事…”
“诶,莫非你信不过我陆某人?”陆逊见状,轻叹一声,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实则不过是欲擒故纵。丁奉听话,心头一紧,心里满是愧疚,一咬牙,遂是站起,赶到陆逊身旁,低声说了起来。
少时,听丁奉说完后的陆逊面色大变,双眸更是不由地圆瞪起来,呐呐叫道:“大都督当时言语遮掩,似另有打算,只怕是想把我大哥当成诱饵,引曹军精锐尽出歼之!!大哥虽勇,可曹军对他可是志在必得,只怕激战之中,难保能够全身而退!!”
陆逊说罢,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人,连忙慌忙便往帐外冲出。
不一阵后,却看陆逊和鲁肃神色有些慌张地正往周瑜大帐赶去。殊不知就在两人快到帐前时,猝然一阵笑声传了出来。陆逊不由神色一变,猛地刹住了脚步,然后还扯住了身前鲁肃的衣袖。而鲁肃听得笑声时,遂也缓下了脚步,这下感觉到陆逊拉住了自己的衣袖,不由扭头望去。却见陆逊神色有些怪异,原来刚刚从帐内的笑声中听出其兄的声音。
“我大哥也在帐内。只怕大都督已经向我大哥下令了。而听两人笑声,恐怕…”
“伯言稍安勿躁。我俩且进去看看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