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璋听了,不由神色一变,忙打起了圆场,向黄权喊道:“公衡你先冷静一些。你有所不知,那马超小儿此时正屯据在阳平关一带,虎视眈眈,并且还暗中调集大军,想要大举侵犯。若是我不派张将军前往援救,恐怕汉中便要落入这马超小儿的手上!”
“哼!!依我所见,这落在马超小儿手上,总好过让我等的将士去和马超小儿的人马拼死,却让那张公祺坐收渔翁之利~!!”却见黄权一脸激动愤慨之色,纵声喝道。刘璋闻之,立是皱紧了眉头,似乎对于黄权所说的,也深为忌惮。
“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张公祺如今是走投无路,这时主公若能施以恩惠,张公祺定然心存感激,自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心!”张松神色一震,连忙又向刘璋劝道。杨松也急是喊道:“府君大人,我家主公此番确是决心投靠,并也表示出足够的诚意,若府君大人拒之,不但令我家主公大为失望,恐怕府君大人在我东川百姓的心里也会大失威望啊!!”
只听张松、杨松两人纷纷劝起,刘璋又是神色连变,其实此时心里却是更偏向接受张鲁的投诚。
“主公!!”黄权看得刘璋神色的变化,不由心里暗暗一惊,急欲再劝时。刘璋猝是强震神色,似乎已经有了决意,伸手喝道:“够了~!我已经有了决意!东川毕竟也算是我的管辖范围,我岂能置东川百姓安危于不顾!?”
刘璋此言一出,张松不由大喜,连忙拱手应道:“主公仁义!”
“府君大人大恩大德,我东川上下绝不敢有所忘却,日后必事事极力拥护府君大人的决议!!”杨松也连忙附和而道。刘璋听了,不由露出几分喜色,大喜笑道:“哈哈哈~!不必多礼,此乃我之本分,我也早就盼望东、西两川之地能够一统,恢复昔日的平静。”
黄权见状,暗暗叹气,却知如今自家再劝,已是无用,强行为之,只会惹得刘璋不喜,让那些奸人窃喜!
于是,刘璋下定决意后,立即修书一封,随即命人传往正攻打汉中的张任处,另外又命杨松速速赶回禀报。终于完成任务的杨松大喜不已,连忙谢之。
数日后,此时在南郑西南七、八十里外的一处小城内,却说张任两日前取下这座小城后,遂让自己久战多日的兵部歇息修养,打算养精蓄锐之后,再攻打南郑。说来,张任乃是刘璋麾下第一大将,无论是行兵打战,亦或是战前调拨,兵法韬略都是样样精通,并且在军中还有着极高的声威,受三军所拥戴。
此下,在府衙之内,张任刚是得到了刘璋传来的密信,看罢,神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不过却不减其稳重从容之风。
且看张任身材健硕,身穿赤红虎纹战袍,一对上翘凤尾眉,鼻梁高翘,并是喜怒不形于色,虎虎生威的样子。
“将军,这信中到底写的是什么?”这时,却听下方忽是有人喊了起来。张任听了,不由投眼一望,正见乃是自己的副将卓膺,遂是轻叹了一声道:“主公竟然接受了那张公祺的投诚,此下更命我与那张公祺的兵马联手一起,对付那马超小儿!”
“什么!?这南郑眼看是唾手可得,主公怎么会临时变卦,而且还令我等去帮助张公祺那奸贼!?”卓膺听了不由是面色勃然大变,满脸不可思议之色地惊呼喊道。
就在卓膺话音刚落,忽然一阵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张将军你所有不知,老夫适才引斥候前往打探,正好撞着了张公祺的斥候,一番厮杀,老夫不但把张公祺那些走狗杀个片甲不留,更把那军中的将领给杀了!!”
随着笑声响起,张任和卓膺随即望了过去,正见一莫约五旬,身穿银狐重凯,浓眉大目,并有着虎背熊腰一般的身材的中年大汉快步正是赶来。
却别看此人年纪颇大,此人可是张任军中的先锋上jiang,武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名叫严颜。
“哼,严将军似乎开心得太早了。还好你早前并不知道,否则此事让主公得知,恐怕主公会雷霆大怒。”这时,却听卓膺有些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严颜一听,不由眉头一皱,遂是望向了张任,扯着其洪亮的嗓子喊道:“张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诶,一言难尽!只不过张将军你可记着,从今日起,绝不能再向张公祺的麾下出手,因为在不久之前,主公已经答应了张公祺的投诚,此下并还让我等于那张公祺联合一起,击退来侵犯汉中的马超!”张任肃色而道。严颜一听,和卓膺刚才一样的反应,不由满脸惊骇愤怒之色地大呼道:“什么!?那张公祺可是枭雄人物,万万大意不得!而且主公此番不趁机把他给灭了也罢,为何还要出手相助,救这奸贼!?”
“主公为人仁善,只怕是中了那张公祺的奸计。这回主公命令已到,我等也不得不从。只是可惜了如此大好良机,此番过后,却不知何时才能收复东川之地啊!”张任带着几分愁苦之色,呐呐而道。
“将军此言怎说,那张公祺不是已经向主公投诚,那么如此一来,如今东川之地不是已重归我益州耶!?”卓膺闻言,不由神色一变,急是问道。
这时在旁的严颜不等张任回答,争先喊道:“哼哼!以那张公祺的作风,只怕这一旦把那马超小儿打跑,他就立刻变卦。此人反复无常,从来不讲道义,当年先主如此器重于他,还不惜把汉中交予他管辖,他不还是一样据为己有,拥兵自立!?”
“竟是如此,那我等还帮他作甚!?”卓膺听话,不由怒道。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在外急报有密信传达。张任听了,不由神色一紧,速速召入。须臾,张任眼看一人走入,遂先问送信之人何在。那人答话,说送信的人把信送交到他手上后,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那人要走,你为何不把他个擒住!?”卓膺听了,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回禀卓将军,那人实乃我的同乡,我却也认识。”
“哦?”张任听了,似乎听出了另一层的意思,忙问道:“那他如今在何人府中侍奉?”
“乃黄权,黄大人府中。”那人拱手而告。张任听了不由一喜,速命其速速把信递上。那人自不敢怠慢。张任接过信后,速速把信拆开一看,殊不知就连适才得知张鲁投靠却也没有变色的他,这下竟是勃然色变!
严颜和卓膺都知张任沉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险境都能泰然自若,这下竟如此失态,恐怕这信上一定写着令人惊心动魄的东西。
好一阵后,却见张任连连叹气,好像一时回不过神来。严颜见状,先命那传信的人退下。待那人下去后,严颜才肃色向张任问道:“张将军这信中到底写的是什么?若是方便的话,张将军何不说不出来,与末将等一起讨论。”
“严将军说得对,虽然我等都是一介武夫,但说不定我等也能帮上一些忙呢?”卓膺也震色应和道。张任听了,神色一沉,看了看严颜和卓膺后,好像下定了颇大的决心,喊道:“适才黄大人传来信中,却是写有一计,教我如何应付此下的局面!”
“哦!?不知黄大人信中何计?”严颜心知黄权素来多计,不由满怀期待地问道。
张任遂是神色一寒,猝是眼露凶光而道:“黄大人说张公祺狼子野心,绝不可信!可恨那张松不知得到了张公祺什么样的好处,竟然竭力促成此事,使得主公受惑而应之。黄大人又说,此番难得大好时机,决不能轻易放弃,否则西川永无宁日耳。因此,他献上一计,让我到了南郑之后,但见那张公祺一出,趁其无备,自以为计策成功时,猝然发作,将之一举杀了,然后再趁乱取下南郑,整合其麾下旧部,再与那马超小儿决一高下!!”
张任此言一出,严颜和卓膺都是神容大变。卓膺更是不禁暗暗腹诽道:“谋士就是谋士,这阴谋诡计一旦使出来,比起千军万马还要可怕!若是张将军答应下来,那张公祺恐怕是难逃一死!”
与此同时,严颜却也在暗暗腹诽:“好个黄公衡,此真乃妙计也!但若击毙那张公祺,要趁乱取下南郑,自如囊中探物!至于那马超小儿,却也不在话下!如此一来,我军便能收复东川之地,以保益州太平。只不过这张凤仪素来忠勇,他当年出身贫寒,却是先主看中了他的才能,一直对其有所资助,这张凤仪才最终得以修学成才,成为如今的西川第一大将。这恐怕…”
严颜念头一闪,不由心头一紧,连忙喊道:“张将军!!”
严颜话刚说出,张任却好像已经察觉其意似的,摆手喊道:“张将军无需多言!我乃主公之臣,并非那黄公衡之臣,竟然主公已经接受了那张公祺的投诚,并让我与之联手,我自不能有所抗命。只不过看在这黄公衡忠心一片,此番有所逾越却也是为了益州的太平,便权当作罢,否则我定上禀主公,告他一状!!”
张任此言一出,严颜和卓膺都是不由神色连变。严颜心燎火急,实在不愿放弃这大好机会,急又喊道:“张将军此事关重大,还请张将军三思!!”
“我意已决!!严将军莫非你要造反耶!?”张任闻之,瞪目怒叱。严颜脾气刚烈,却也不让,圆瞪怒目与张任对视起来。卓膺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道:“两位将军快快息怒。还有严将军,张将军毕竟是我等的统将,竟然他已有所决意,我等理当依从,决不能以下犯上,违反军纪!”
“哼!!张凤仪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严颜闻言忿之,怒喝一声后,便转身忿忿而去。张任和卓膺还未回过神来,却见严颜已经冲了出去。
“好个老匹夫竟然如此放肆!!看来我平日里是对他太过客气了!!”张任这下却也恼怒不已,毕竟以他的才智如何看不出其中的究竟,只是因受忠义所限,不得不从命罢了,张任实则心里也是怄火极了!
“这严将军脾气虽是火爆,但为人是义薄云天,深受军中将士爱戴。张将军却也不要与他一般计较。”卓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向张任劝道。张任听了,轻叹一声,其实他并不怪责严颜,反而却有些羡慕严颜能够如此的果断。
“诶,我岂不知这其中道理,只是先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张任话到一半,不由哽咽,随即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此事休要再提,你速速下去传令三军,各军立刻收拾行装,我等这便往南郑赶去,与那张公祺商议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