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谁敢逃的,老子碎了他!!”胡车儿见状,拧起百斤铁棍猛扫急劈,连杀好几个将士,吓得一大群人不敢逃命,忙丢下兵器,跪下投降。
而庞柔却仿佛早料必胜,城内的千余兵众须臾杀出,又擒下近六百余俘虏。
姜冏刚毅的面色里,带着几分惊异几分敬佩,望着在那匹宝驹上不过十九岁出头的少年郎,呐呐叹道:“主公真乃伏波投世也。”
却说马纵横再次大胜而归,其勇威之名,再次惊动了整个冀城。再者,在庞氏父子两人暗中宣扬下,城内无论是兵众还是百姓,私里皆称马纵横为小伏波。
另一边,王禀听得姜虎残部回报,听说姜虎被马纵横所斩杀,其部几乎全军覆没,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整个营帐内的将士无不呆若木鸡,一片死寂。
而当王禀反应过来,气得浑身抖颤,大骂道:“马家小儿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泄这心头之恨!!”
王禀正怒,一人忽从席位赶出,急声禀道:“大帅且慢,马家小儿凶悍威猛,非常人能比拟。如今更屡而得胜,诸军胆怯,若急于攻打,恐非好事。属下有一计,可教其自相扰乱,即时便可趁机夺下冀城!”
王禀定眼一望,正是麾下参谋姚刚,想他平日多谋,不由眼色一亮,忙问道:“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冀城本就乃王家所属,城中兵士、百姓多受王家之恩。马家小儿刚夺下冀城不久,民心未稳。大帅何不派人在城下指骂马家小儿和庞氏父子暗中联合,设计谋杀王国,夺取王家家业,毁其名声,但若城中变故,大帅再拥兵攻之,城内必有人作为内应,如此一来,要攻破冀城,岂不易如反掌。”姚刚徐徐而道,听得王禀是心花怒放,立刻依从其计,另外又派人向韩遂请求援兵,以防万一。
夜里,马纵横正接见从黄沙城赶回的将士,听完报说后,面色不由沉寂起来。
原来,两日前马纵横见冀城渐稳,便派张横前往黄沙城把王异接来。哪知王异不肯前来,还提醒马纵横黄沙城此下空虚,只怕奸贼凶狠,派兵来袭,一旦如此,黄沙城必遭灭顶之灾。为此,善良的王异已说服城中一些胡人将士和百姓,一起在城外挖起沟渠,以防万一。张横也怕如王异所料,故留在黄沙城,只派麾下将士回报。
这下,马纵横一听,心里也有一些不祥预感,遂向北宫凤说道:“韩九曲兵马迟迟不见,且此人城府高深,阴险狡猾,异儿所忧亦非并无道理。若黄沙城有失,马某难辞其咎,北宫族长还是率领一部赶回把守是好。”
北宫凤一听,黛眉一皱,颇为忧虑道:“可城中兵力本就不多,且尚未稳定,若我带去一部兵马,但有变故,如之若何?”
“不必多心。我自有办法解决。”马纵横眼神一定,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了北宫凤。北宫凤心头一动,嫣然笑道:“好,那我和异儿妹妹就在黄沙城等你的消息。”
北宫凤眼神如星,浓情蜜意,丝毫没有掩饰。在旁的庞氏父子还有胡车儿等将士,都是眼神回避,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时,雀奴忽然喊道:“王禀的兵马就在城外,若白昼出发,恐被拦截。族长若要回去,何不就选今夜?”
北宫凤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看向马纵横的眼神里蓦地多了几分不舍和幽怨。
“待会我来送你。”
听了马纵横这句话,北宫凤却又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到了夜里二更,天气转凉,烈风呼啸。在西门外,马纵横脱下了披风,裹在了北宫凤的身上,令北宫凤眼神更是迷离。
“马大哥,我…”虽然北宫凤要比马纵横略大几岁,但北宫凤却还是喜欢称马纵横为大哥。
“夜里天气凉,保重身体。”马纵横话刚说完,北宫凤忽然抱住了马纵横熊虎一般的身体,头贴在他那**辣的胸膛上。马纵横似也被这勇敢的姑娘给折服了,笑了笑,伸手抱住了她。那一瞬间,马纵横能明显地感觉到北宫凤的身体微微一颤。
少时,马纵横遥遥望着远处朦胧的夜色,忽然发现自己开始有些想念那热情如火的姑娘了。
一夜就此过去,冀城却是依旧显得稳若磐石。次日,烈日当空,比起昨晚的寒意,今日的炎热气候让人觉得犹如身处火炉之中。
东门城外,近五、六千兵众犹如浪潮般扑涌过来,王禀大举兵马杀近,终于让冀城有一种山雨吹欲倒的危机感。
马纵横立身处在城头之上,面容冷漠,望着城下多若蝗虫的敌军,毫无惧色。
就在此时,敌军摆定阵势,一员儒士打扮,面白短须的男子纵马赶出。
“我乃天威大帅麾下参谋姚刚也,还请马公子答话!”别看姚刚身形稍显瘦弱,但声音却是颇为洪亮。
马纵横眉头一皱,虽不知这王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俨然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势,厉声喝道:“马某在此,有何话直说!!”
“马公子!此冀城本乃王家家业,你与庞氏暗中联合,谋害大帅在先,后又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夺他家业,岂不觉羞耻耶!?”姚刚忽然神色一变,夸夸其词,此言一出,顿时城上一阵惊呼叫响。除了马家将士和庞氏父子外,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惊变。
姜冏眼神刹地露出几分怒色,忿然赶到马纵横身旁喝道:“此事当真耶!?”
“放肆!!若非主公仗义,大小姐早被成宜所擒,后又历经几番生死险难,但若主公有此歹心,何须如此不惜性命!?”庞明闻言大怒,罕有地大发雷霆,瞪眼对着姜冏喝骂。姜冏一听,心头一紧,一时难分真假。
“哈哈哈~~!!老贼子不知廉耻,所谓富贵险中求,这马家小儿若非如此,怎能骗得众人为他卖命!!?此人实乃无情无义之豺狼之辈,跟随这样的主子,四处作恶,祸移天下,尔等必不得好死!!”姚刚闻言,又纵声大笑,说得煞有其事。顿时,城上又是一片骚乱。
“哼哼,这姚刚确是有几分本领,就这几下子功夫就把敌军捣得军心大乱,阵脚不稳。有时候果然一个脑子好使的谋士,甚至比得上千军万马。”在城外大军内,王禀冷然哼笑,脸上开始露出几分得瑟之色。
就在这时,城上忽地响起一道弓弦骤响,‘啪’的一声,在马上的姚刚突兀被一根箭矢射中面门,应声而倒。城上的慌乱声,截然而止,纷纷望去。只见庞柔手执一张鹊画弓,面色冷冽,嘶声喝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父与我庞凌云素来光明磊落,冀城之中,又有谁不知我庞家之人忠义!!卖主求荣的小贼,焉敢说忠为奸,诬蔑好人!!实在无耻至极!!!王禀你这狗贼,敢当着这皇天后土发誓,当初不是你暗里与韩九曲私通,架空大帅势力,意图夺其帅位耶!!?”
庞柔喝声犹如霹雳连起,颇具声威。古时之人,却是极为相信鬼神之说,但凡提及,都不敢肆意胡说,恐遭报应。王禀顿时面色发寒,整张面容变得狰狞可怕。
“简直就是胡说!!来人呐,给我夺下城门,把这些背信弃义的反贼一并杀了!!!”或者是心中有鬼,最终竟是王禀暴走,竭斯底里地下令喊杀。王禀话音一落,其麾下一众将士连忙指挥兵士朝着城门扑杀而去。
“先主英魂在上,庞明今日在此发誓,誓要为你手刃仇人,有违此言,愿天诛地灭,永无超生之地!!”望着王禀军的兵士汹涌杀来,被激怒的庞明,忿然大喝,一股无形的忠烈之气遽然四散,城上所有人都被这股忠烈之气感染,举起兵器,振臂高呼,一时间士气如虹。
“弓弩手准备!!”马纵横看似不动声色,但眼中杀意之浓烈,让周围之人不敢对视,听他令声一落,弓弩手连忙张弓上箭,望城边赶去。
一阵间,数队骑兵作为王禀军的先头部队先是冲到城下。马纵横面色寒冽,在攻城战中,敢用骑兵打头阵,这王禀不是气坏了,就是这些部队战前毫无部署,各自为战。
“射他娘的!!”马纵横一瞪眼,怒声一喝。刹时,城上乱箭迸射,如同狂风暴雨般,疾飞扑向了那数队骑兵,眨眼间就把那数百人马全数射死。
“混账!!!谁派的骑兵打头阵!!盾兵在哪!!?还不快快赶上抵住!!”王禀军一个将士嘶声大喊。在乱军内,盾兵马上答应,急往前压去。
“檑石准备!!”
就在那些盾兵迅速聚集起来摆开阵势,盾牌还没来得及举起时,马纵横眼中凶光更胜,喝声就道:“抛!!”
话音一落,胡车儿先举一颗硕大檑石,朝着城下抛去,城下兵众看着那巨大的石块忽然砸落,一时都不知反应,瞬间轰鸣震处,石炸人倒,惨声凄厉。紧接着,又是一颗颗檑石飞落,城下盾兵瞬间溃散,抱头鼠窜,四处逃避。
这时,随着令声又起,城上箭矢檑石一齐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落,王禀那些部署甚至还没靠近城门十丈就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极多。
王禀看着原先还气势雄伟,杀气冲天的部队,瞬间一个个成了败家之犬,哀嚎痛呼,只知逃窜,气得肝胆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