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建筑如同连绵的群山,此起彼伏,高耸入天,这里是潮龙镇富商聚集的地方。81wwんw.
鳞次栉比的建筑中有一栋圆形塔楼尤其耀眼,即使在镀满金粉,铺满玫瑰红毯的巍峨建筑中,它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塔楼之中拥数百个房间,如果是陌生人进入这里,一定会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
塔楼内部的某一个房间内,富丽堂皇的房间辉煌璀璨。
天花板上镶嵌着水晶灵珠,华美的吊灯美轮美奂,干净的瓷玉地板像镜子一样闪闪亮,印出众人的脸庞。
一名男子躺在铺满郁金花瓣的床上,手中摇晃的葡萄酒泛起红色的涟漪,房间内部燃烧的香烛熏香袅袅,沁人心脾。
一病墨黑的重剑横在床前,男子金色的丝,左边长右边短,长遮住左眼,露出深邃的右眼,青色的胡子布满下巴,整个人透露出优雅的狂野。
“砰”华丽的红木们应声而开,一名带着白色面纱,身段妖娆的女子进入房间。
她有着垂直臀部的绿色长,细长的耳朵高高翘起,红宝石般的眼睛明亮透彻,比葡萄酒更加诱人。
这是一个森精,虽然穿着颇为女性化的锦织银白月袍,但并不明显的胸部和微微凸起的喉咙证明她并未成年,暂时还没有分化出性别。
“你怎么来了?”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子。
“牙野,我想找你谈谈。”森精月白的长袍上闪烁着微光,她天生便有操控森林,与动物沟通的能力。
伴随出生而有的异乡是晶莹火虫最喜欢的味道。
“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牙野站起身,金丝线制成的水流甲折射出耀眼的金光,将其渲染成下凡的天神。
他端起桦木桌上的柠檬汁,递给森精,调戏笑到:“梓月,你真漂亮,嫁给顾内那种糟老头子确实是在浪费你的青春。”
他伸出手,企图捏住梓月的下巴。
“啪”梓月打断牙野不规矩的手,厉声喝到:“我没有闲心跟你聊天,三年前,你们将我哥哥从迷狱带入另一座监狱,我已经三年没有见他了。
我想在和顾内成亲之前,见他一面。”
牙野一怔,眉心的轻佻变得凝重,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
“顾内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只要你答应嫁给他,他会放出你哥哥,让你们见面。”牙野转身,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只是一个谎言,那个叫辛武的少年早已经不知所踪了,也许是死了,也许已经成为了贫民,也许在四处流浪,谁知道呢……
只有辛梓月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顾内的话语,那只不过是顾内为了稳住后者随意编造的谎言而已。
四年了,他见过了辛梓月太多的隐忍和委曲求全,为了一个破灭的希望一直牺牲自己的自由和感受。
牙野摇了摇头,不屑冷笑,自己认识的这两个人还真是亲兄妹,都一样的天真和愚笨,直到现在还没有认清人性。
“我不相信顾内。”梓月怔了怔,叹了叹气:“也许这只是他为了稳住我的一个借口,三年了,哥哥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了一般,我只是跟顾内提出想在成亲之前见他一面的要求,却被他一口否决。”
“那你就相信我吗?”顾内似笑非笑,盯着辛梓月。
“我不知道。”梓月捏着鼻翼,再次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你会顾念旧情,有些错是可以弥补的,我能理解你追求高品质的生活的决定,也渐渐没那么恨你了。
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被顾内收为义子,你肯定知道我哥哥的下落,我希望你带我去见他一面。”
“旧情,原谅?”牙野仰天大笑,金色的丝铺满了整张狰狞的脸庞:“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何须得到你们的原谅?
我的确知道你哥哥的下落,我还知道他生不如死,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那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梓月有些怯懦地开口,她以为牙野会有所醒悟,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想要所有美好的东西,顾内的钱财,至强的武技,还有世界上最漂亮的森林。”他身处的手指顶住梓月的胸前,指尖传来的微妙触感令他心旷神怡:“所以,我要你,辛梓月!”
内心惶恐的辛梓月从来没有想到牙野会说出这种话,他曾经是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挚友,如今却仿佛变成了一头衣冠楚楚的禽兽。
“顾内是你义父,我曾经也是你的妹妹。”大为震惊的辛梓月往后退,直到后背触碰到了冰冷的墙壁。
“道德规则只适用约束俗人,对我没用。”牙野咧开森白的牙齿,逼近角落的梓月:“我比顾内更年轻,更帅气,更强,跟我在一起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啪”辛梓月对准牙野,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银牙咬着玉齿,愤愤不平地道:“你也比顾内更无耻。”
牙野摸了摸**辣的我左脚,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梓月的玉脸上:“其实清纯的你偶尔露出这样狂野的样子更有魅力。”
梓月弯下腰从梓月的胳膊肘下钻了出来,怨恨地盯着牙野:“你这样对得起顾灵梦吗?
她是真的喜欢你。”
“我忍他已经很久了,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获得顾内的好感,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胖成住的他?
顾灵梦,真是玷污了这个名字。”
辛梓月已经彻底心死了,内心对牙野怀抱的最后希望已经彻底粉碎了。
有些迷途的人会半路返回,但总有些人会一条路走到黑。
“牙野,四年来,你是否对背叛我和哥哥而有一丝的愧疚?”辛梓月咬着银牙,黛眉紧凑。
“愧疚?”牙野的双手如同箍紧的铁钳夹住辛梓月柔软的腰肢,他开口冷笑,无限期待地道:“我为什么要愧疚?
如果没有当初的决定,也许我还是穷山沟的打猎少年,会被人嘲笑吃穿,嘲笑知识,连和权贵说句话都会感到自卑。
如果没有当初的决定,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我永远是一团被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注定只能成为垫脚石。”
他笑了笑,灰锡色的源力托举出着飘飞的玫瑰花瓣,榛子酥沾着葡萄酒飞到一月的面前,牙野得意地道:“因为那个决定,我不仅有了面包而且有了话,并且还会拥有你。”
梓月咬住牙野的胳膊,但后者没有半点反应,而是憧憬地眺望未来:“如果不是顾灵梦喜欢我,你以为顾内会让我活到现在?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干掉他,就像干掉辛武一样。”
“你这个疯子!”梓月大喊,全力挣脱牙野的怀抱。
“唰”一道残影掠过,牙野挡在门前,微微俯视梓月:“你注定是我的,倒不如主动找我,我让你见辛武最后一面。
你想清楚了,将自己献给狼和献给老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但是献给狼,我会让你见到辛武。”
他挑着眉,像调戏小萝莉的怪蜀黍。
本欲挣脱牙野的梓月眼珠流转,晶莹的眼泪簌簌落下,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将刚刚的决心全部抛诸脑后。
她想起四年前在裁决之光时,辛武哥哥明知道在营救自己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所作出的努力。
……
“我给你陈述的机会,你要吗?”鸦雀无声的大厅内,严义望着辛武,笑着打破了这份静谧。
辛武眉目郁结成峰,半晌咬着牙,点了地头,郑重地道:“我要!”
众人哄堂大笑,满意地拍了拍掌。
“我说过,他一定会接受的。”
“我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有傲气的倔骨头呢。”
“终究是个没有长大的小鬼啊!”
辛武对这些锥心刺骨的言论恍若无闻,他面带微笑,走到梓月面前。
小手伸进牢笼内,张开五指,梓月笑着流泪,伸出五指,与哥哥十指相扣。
手心的温暖顺着彼此的血液流入内心,牢笼能隔绝两人的自由,却隔绝不了两人的心。
“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辛武笑着安慰。
“嗯嗯”梓月吮吸着鼻子,听话地点头。
“哥哥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梓月咬着樱唇,哽咽地点了点头。
“从前有一只鱼爱上了一只飞鸟,他每天在下面跳舞,溅起浪花,引起飞鸟的注意。
终于,有一天,飞鸟看见他,将他叼走,吃掉了。”
辛武笑了笑,温柔开口:“现在的我就是那条鱼,明明知道裁决没有结果,却依然固执地想去尝试。”
空闲的左手指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旋转一圈:“我知道你们在笑什么,笑我一直坚守的尊严突然崩溃。
笑我愚蠢,即使知道明明陈述了结果也无法改变,却依然愚蠢地选择尝试。”
“但是,我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人的看法,我只在乎梓月的看法。”
辛武转过头,另一只伸进牢笼,轻轻拂去梓月脸庞的泪水:“我一直将尊严看的极为重要,此番舍弃,是因为你在我心中,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包括我的生命和尊严。
哥哥救了不该救的人,连累了你。
所以此刻即使只有亿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倾尽全力地去尝试。
否则以后的以后,我定然会因为此刻坚守了尊严而无法面对你,一生愧疚!
梓月,他人或许只看到我的愚昧,但是你要看到我的坚守。”
……
回过神的梓月内心划过暖流,苦笑着盯着牙野:“你说的可是真。”
“当然!”牙野舔了舔嘴唇,笑的自信而又得意。
“咚咚咚”门外传来极具节奏的敲门声。
“谁?”愠怒的牙野充满了不悦。
“牙野大人,顾内大人说有要事找你。”
“知道是什么事吗?”牙野沉着眉目,被守卫打扰了好事的他杀意暴涌。
“渊星大人死了,而且再过三天就是去天主教堂的时候了,顾内大人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