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而且我规定你不许喝酒!”云飞飞抢过年轻男子的酒葫芦,扔下山去。桔黄的葫芦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远远掉下山脚,连一丝声响都不曾发出来。
年轻男子怔怔看那酒葫芦落下,苦笑道:“我的命是你的?好,就算我的命是你的好了!”
云飞飞只觉这人说话好生奇怪,道:“不服气么?”
年轻男子揉了揉他秀挺的鼻子,忽而微笑道:“服气!从此我的命,就是小姐的!”
云飞飞得意道:“好,那你现在,就给我乖乖回去吃饭好了!”
她拉起年轻男子的手,轻捷地带了他向山腰飞跑。
丁香“哇”了一声,道:“小姐,这样是不是说,从此服侍小姐的,除了我丫头丁香,还多了个侍仆……侍仆……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年轻男子笑道:“我姓叶!”
云飞飞松开年轻男子的手,顺手敲了他一个暴栗,道:“丁香问你名字,又没问你姓!”
年轻男子摸了摸头,苦笑道:“男人的头不能打,会变笨的!”
“你不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打你,不服气么?”
“呵呵,服气。只是,我这么个烂人,有姓就够了,还配有名字么?”年轻男子笑道,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之意。
云飞飞忙扭头看过去,年轻男子却正冲她嘻嘻笑道:“小姐的芳名,是叫云飞飞?”那笑容很是干净,却带了一对浅浅酒涡,看不出一点苦涩难过来。一路急奔似将他酒意冲淡不少,方才潮红的双颊此时已转作苍白,才让人想起他两三天前刚刚受过重创。
便是有苦涩难过,他也不该对云飞飞发作吧。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云飞飞问年轻男子,却转头瞪向丁香。
丁香跳起来抱住头,往山下奔得更快了,边跑边叫道:“我没说,我没说!”
年轻男子含笑道:“她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的名字?”两人话还没说上几句呢,云飞飞什么时候提过自己的名字?
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嘻嘻笑道:“你救我时,曾对别人说过。我恰好就记住了。”
云飞飞回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惊讶道:“你是说那个陈斯?嗯,对,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遇到他,记得还他五十两银子,再好好谢谢人家。……也亏你还记得当时的事,却不知记不记得那大粪的味道?”
年轻男子顿住了脚步,咬住嘴唇,眸子里蓦地点起熊熊火焰,簌簌跳过。
云飞飞见那男子顿住,忙回身望时,只见年轻男子缓缓扯开一下明净笑容,道:“哦,我,是得谢谢他!”他说话时,却有一缕血迹从唇边渗了出来。
云飞飞忙拿了帕子去擦拭,惊讶问道:“你怎么了?”
年轻男子接过帕子,自己拭着,笑道:“哦,我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云飞飞疑惑地“噢”了一声,转而笑道:“你姓叶,那以后,我就叫你叶子吧!如果你从此不再喝酒,我也准你叫我云飞飞,不用叫我小姐!”
“好!”年轻男子朗声道:“从此,我就是叶子,云飞飞的叶子!”他哈哈笑着,伸手在一旁树丛摘过一把嫩绿的树叶,甩手扔下山去。叶片在风里飘零翻滚,柔柔而下,很快淹没在无边的绿海中。
云飞飞把叶子赶回了小棚子,按在放食物的破椅子旁,然后晃着腿,笑嘻嘻看着叶子。
叶子便知云飞飞要自己吃饭了。他笑了一笑,端起了碗,用力往嘴里塞着饭菜,把腮帮撑得鼓鼓的,然后用力咽下,云飞飞可以清晰看到他喉结部位的剧烈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