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沉积在天空中的阴云始终未落下一片雪。
君慕白得知自身情况后,反倒比关心自己的人轻松,既然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不如安下心把眼前的日子过舒畅。
遂,继续到湖边垂钓烤鱼。
见君慕白成了这个样子,云晞即便对他们夫妻二人有怨言也只得暂时忍耐。
她和君飞澜一样,心中充满疑惑,想问,却都被秦破一句话堵死,拦得好好的。
既是要事,少知道一些,便少一些烦恼罢……
亥时。
湖边的几簇篝火将这片天空染得橙红温暖,火堆上散发着鱼肉的香味,煮得滚烫的烧酒在锅里沸腾着,阿夏抱起琵琶悠悠的弹奏。
指尖灵巧的拨弄琴弦,流淌出轻缓的曲子,在寒冬夜里,为众人驱散重重烦忧。
秦破在得知尊儿他们此行所遇所闻后,只说那张图纸,证实是确有其事的。
流妤一直被船王秦渊养在身边,视如己出,她和其他表亲兄妹关系和睦,倒比在巫国要强。
至于秦洛的死,秦破决定隐瞒下去。
“父亲一生都在窥视祈国,若让他知道,必会加深他对巫国之内的兴趣。”坐在一簇火堆边,他慎重说道。
尊儿对他的觉悟由衷钦佩,“大哥能这么想,是两国百姓的福气。”
“弟妹谬赞了。”他不自然的挠了挠头,什么时候他竟与这女子头头是道的说起国家大事来!
看看在躺椅上满面闲适的慕白老弟,秦破借故酒碗空了,起身去到正在煮酒的妙珠那边,将此地的清静还给他二人。
“大哥走了?”君慕白感觉敏锐,这两天尊儿早有领教。
她就坐在他的腿边,闻言抓住他的手,轻轻挠了一下,就是走了的意思。
君慕白清浅的笑笑,将她拉近自己,“接下来准备如何打算?”
他的眼和耳暂时无法医治,京城里形势紧迫,既然要回去,早,总好过晚。
尊儿沉下心思默了默,又听他道:“就按着你原先想的办吧,至少先将皇祖母压制住,万家在朝中声威有势,便是我们再往巫国去,还有你的哥哥们可以稳住大局。”
你就不怕我们从巫国回来后,天下已经大乱了吗?
她在他手心缓缓的写。
柳元鹤说得没错,她亦从没奢望能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去化解他多年来心头的恨意。
让她在意的是,他究竟想如何报复?用何种的方法把大祈弄得生灵涂炭?
若只是杀君赫连,能够动手的机会太多了!
尊儿继续在君慕白的手心费解,总觉得柳元鹤会有更大的阴谋。
那个阴谋将把他们所有人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正担心得无以复加,远处,补了个瞌睡的柳元鹤姗姗行来,玉昭四人夹着尾巴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和玉昭的视线对上,尊儿一抖,小手飞快的在君慕白的掌心写:他来了!
君慕白自然不知她在紧张什么,“来便来了吧,你担心得太多,去倒碗酒给我喝。”
一顿,心思再一转,他道:“让他过来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