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性情大变!
陆浅和尊儿的说话和寻常交谈无异,身旁的君慕白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百里千尘望着车里的女子怔怔然出神,眉目间隐有不解,影月看影川,时晴时雨莫测相视,玉昭那几人同时敛了神色。
而妙珠则忽然很跳跃的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从柴房出来重见天日时,小姐非但没像从前那样领着她在王府里扬威耀武,反而将她‘温柔’的训诫了一回,大道理说得她心服口服。
那时她最直观的感受是:小姐宛若变了一个人。
从他们一问一答里不难听出个事实:那位巫王和万尊儿性情大变的原因仿佛……是相同的?
祁桫大病了一场,万尊儿是悬梁自尽不成,同样九死一生,之后脱胎换骨。
君慕白有心问:“这马车可是根据那位巫王的意思所造?”
“正是。”自三百多年的谜题被尊儿所解,陆浅对他们一行人知无不言,“云王请听下官一言,虽白色在你们祈国视为不吉不详,在我们巫国却是最尊贵的存在,只有极其尊贵的客人才能享此殊荣。”
换别个,求都求不来!
玉珑去过巫国的边城,知道住在白色房子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有一点他不解,“入巫国要用纯白的斗篷遮身,又是何道理?”
陆浅答:“出行穿戴白袍,最初只因白色有纯暇之意,后而祁桫国主的些许作为了引发族中两派长久争斗,这意义便变了味,成为束缚。”
他看了骑在马背上的玉珑一眼,从他的神色变化了做下判断,再道:“你应当去过我巫国,见过刑柱,那是两派争斗遗留下来的恶疾。”
这话……是解释的意思么?
尊儿又问:“那修建城墙呢?为了抵御外侵,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赶在没有进入巫国以前,逮着陆浅做一番功课是极好的!
“这个小人知道!”玉昭好不容易插上话,昂首对众人细道:“西十八国常有战事,依照陆浅大人所言,三百多年前正是此地战火烧得最旺盛时,诸国混战,遍地焦土,那位祁桫国主定是不愿意参与其中,才命人修筑城墙。”
是以,城墙是为了抵御外侵。
“你说的不全对。”陆浅的说法与他略有不同,“十八小国以西是片与碧沙海不同的浩瀚汪洋,从未有人驶船去往深处,更不知尽头在哪,我们将那海称作‘无际’,又将以东的祈国、漠狄、塞外、淮疆等称之为‘中土’,三百多年前,中土同样纷争不断,对十八国无暇顾及,所以你们的史书上载,我巫国修建城墙是为固步自封。”
但其实,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玉昭被脸都不露的神官下了面子,颇为不悦,“莫非两军对垒,你们有十足全胜的把握?”
问罢陆浅就淡笑出声,仿若在嘲笑他没有见识,“便是今时今日,我巫国想一统其余十七国都不是难事,就算与祈国大军交战,你们也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