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爸!我……我说着玩儿的!”杜燃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惶恐,他忙解释道:“我是跟您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去考警察学院呢?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要考首大的!”

听到儿子这句话,杜京声如释重负,他平静了下来,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哦……我就说么,我杜京声这么高才生的儿子,怎么能去当警察呢?”也许是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失常”,他又接着说:“我也是……在跟你开个玩笑,故意做出夸张的样子。”

杜燃笑了,在他眼里,父亲永远那么慈爱、那么温和。

杜燃端起刚才杜京声放在自己写字台上的茶杯,递给爸爸:“老爸,喝口水”

杜京声点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在他嘴里,这口茶比蜜都要甘甜。

杜燃低头望着放在写字台上一本本市各高校招生简章,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其实,上警院也没什么不好……”

杜京声差一点没被茶水呛到,他咽下水,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说燃燃,你今天是怎么了?能不能不说警院、警院的?”

杜燃忙陪上笑脸,撒娇的口吻说道:“老爸!别生气,我不说了!开玩笑的!来!乐一个!”说罢放肆地用两只手去摸父亲的脸,将杜京声的嘴向两边咧成一道“笑容”。

在杜京声周围,也只有宝贝儿子敢和自己这样“无理”,在杜京声的世界里,儿子就是自己的生命,而且是比事业更重要的。儿子的所做所为、一举一动对于他都是开心喜悦的。借着杜燃的手,杜京声索性爽朗的笑了。

同样,杜燃也最喜欢看到父亲的笑,除了对自己,他希望老爸其他时候也能多些笑脸。他见过父亲在工作时的样子,那时的杜京声无论对下属、对员工,都是严肃与严厉的,即便面对自己的时候,杜京声的眉头也总是紧锁着,他一天中有太多时间都活在不苟言笑中了。

为了“讨好”老爸,杜燃说道:“OK,老爸,咱们聊聊我考首大的事吧?”对于考取首都大学,无论是成绩优异的杜燃本人,还是作为父亲的杜京声,都是信心十足的。

然而,杜京声却说出了一句令杜燃大为吃惊的话:“燃燃,我想好了,你不要考首大了,不仅不考首大,其他的也都不要报。具体事情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高考结束,你就出国,去美国读大学!”

杜燃睁大了眼睛,“爸!不是定好了我考首大的么?”

杜京声轻轻摸了摸杜燃的头,“是,咱们一直是这么定的,但是,我总在想,我杜京声的儿子要受最好的高等教育,而给你联系的这所大学,是美国非常著名的……”

杜然竟破天荒地打破了杜京声的话:“爸!可是首大已经是国内一流的大学了!”

杜京声并没有因为话语被儿子打断而恼怒,他依旧微笑和蔼地说:“这我知道,论资质,首大在北京,乃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考上首大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但是,我依然觉得,国外的高等教育要比国内更发达、更完善、更有前途,当然,我这不是崇洋媚外,只是觉得……”

“老爸呀,您这可不就是崇洋媚外么?”杜燃又一次打断了父亲的话,而且显然语气中有一丝激动,有一丝“反抗”,“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您就非觉得外国的大学比中国的强,难道中华热土就不出英杰么?难道真的是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都圆么?”

杜京声依然没有生气,因为他深深知道儿子是为了什么,他太了解杜燃了。杜京声明白,这孩子刚刚的“抵抗”并不是为了捍卫国内大学的尊严与他已定的志愿,而是为了一个人——孙月月!杜京声早就从杜燃口中得知,孙月月是要报考首大的,而且,对于她考上首大,没有人会有什么“悬念”。

想到此处,杜京声不禁笑了笑,他看看儿子,杜燃正撅起嘴,脸红红地看着自己。

虽然刚刚斗胆冲撞了父亲一番,但深厚的父子之情还是让杜燃知道不能对老爸做得太过份,此时,杜燃正表情复杂地望着杜京声,可杜京声却明白,儿子心里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杜京声从杜燃的电脑椅里站起身,拍了拍坐在一旁不语的儿子的肩膀,说了句:“这样吧,燃燃,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基本是这么定的,明天,我把那所美国大学的简章与一些表格拿回来,你看一看,如果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填一填。……早点休息吧,燃燃。”说罢,走出了房间。

杜京声最后这几句,语调虽然依然和蔼,但带出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虽然是以商量的口吻来说的,但杜燃知道,从老爸对工作、对事业、对集团的一贯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所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违抗的,即便作为他最爱的儿子。

其实,杜京声猜测得很对,杜燃刚刚的“反常”表现并非是对首都大学的留恋,而的的确确是为了孙月月。他知道月月的第一志愿也是首都大学。杜燃多么希望自己能和月月在同一所大学,那样,未来的四年,他们就会继续在一起了,甚至……

可这一切对未来的构想,都被老爸刚刚斩钉截铁的决意给打散了、打碎了!

杜燃的脑子一下变得很乱,很乱……

他坐在床边,仰面躺了下去,眼望天花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生活在阳光中的杜燃第一次感到了心烦意乱。

他回想着刚刚与父亲的对话。

“美国……”杜燃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美国。

西海岸。

金黄色的沙滩一望无际,海水碧蓝,海风阵阵,空气清新怡人。游人虽欢声笑语络绎不绝,但分布在这绵延数里的海岸线上却毫不拥挤喧闹,身穿性感泳装的金发美女或躺沙之上享受太阳浴或穿梭于人群之中,妖娆风姿分外惹眼。

人们或嬉戏游玩或下海游水,游客中多是美国本土或欧洲的游客,但也偶有些许亚洲脸孔。

沙滩上,几十把配有遮阳伞的躺椅一字排开,那是离沙滩不远的五星级海岸酒店为他们的VIP客人特意准备的,而并非所有游人都可以随便享用。身着白色衬衣的服务生偶尔走过,为这些尊客们提供着服务。

躺椅上享受惬意时光的人并不多,这些酒店的上宾们隔三差五地躺在躺椅上,或闭目养神,或手捧杂志书籍阅读,或手拿饮料观赏海边风景。

其中一个躺椅上,仰面躺着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国男人,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目光是在扫视着沙滩还是正闭着双眼。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魁梧彪悍,皮肤呈古铜色,一身健硕的肌肉。这身形让他周围同样体形高大的欧美男子都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他上身赤膊,下身穿一条较垮大的印着椰树图案的沙滩短裤,光脚,粗壮的双腿交叉平放,远远望去,整个身躯如同一尊巨大的石头雕塑。

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那是他放在旁边小桌上的手机铃声在响。

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只伸出右手,动作慵懒地拿过手机,可以发现,他右下臂上赫然一个虎头刺青。

他看了一眼显示屏,当那来电显示的号码映入他双眼的时候,他竟“腾”地从躺椅上坐起,连刚刚走过他躺椅前准备给客人送饮料的美国服务生小伙子都被吓了一跳。

虽然戴着墨镜,但仍旧从他的表情里明显看出,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激动,那如刀斧手雕刻过一般、甚至有些怕人的脸,竟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尽管这笑容依然令人不寒而栗。显然,他对显示屏上这来自大洋彼岸的号码很熟悉,并且很敏感。

“是我……宝贝……”他毫不犹豫的接通了电话,“你终于打来了……”

电话那一边有几秒钟的沉默,不知是过远的距离产生的信号时间差还是对方真的没有答话,短暂的无声之后,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虎……,你好么?”

大汉抬左手摘下墨镜,可以看到那是一双冷酷又震慑心魄的眼睛,但此时,那眼神中却显出一种难以发觉的柔情。

“还好!你怎么样?”

“老样子。虎……我……我知道不该随便给你打这个电话……虽然你告诉了我你在那里的号码……但……但我还是忍不住……因为,我想你!……虎,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男人说道,“我给你那个号码,就是为了方便你能与我联络,只要不用座机就没问题。我也想你了,宝贝!非常想!”

那一边,女人再次沉默,但可以明显地听出她的喘息声,慢慢,那喘息变为了抽泣。

“宝贝,别哭啊!别哭!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等这一阵过去……”

听筒里忽然传出了女人的哭喊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听来也让人撕心:“这一阵!这一阵!你走以前就说‘过了这一阵’……虎!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了?”

他一时无语,电话里只有女人的哭泣声。

半晌,他声音温柔地说道:“宝贝,相信我,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会过去的!我会回到你身边的!到那时……”

“不要说‘那时’!”女人打断他,“我不愿也不敢听这两个字!我害怕听这两个字!虎……你是那么让人揪心,那么让我放心不下,那么让我提心吊胆!自从我……自从我跟了你,没有一天是活在安宁安逸中,没有一天能做一个安稳的美梦……我……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爱你!”

女人的话让他心里一阵温暖,但同时,也有一阵悲凉袭来。是的,他如今,或者说一直活在一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活在风口浪尖里……是什么让他、又是从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很赞同巴基斯坦已故前总理贝布托说过的一句话,他觉得,那也正是他命运的写照——“不是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而是这样的生活选择了我。”

以他的性格,他曾一度沉浸与享受在独自拼杀的生活里,他觉得自己游侠似的生命是行走天地间而无障碍的,因为心无牵挂,直到……直到他遇到了她,遇到了此时电话那头的女人,他的生活,或者说是他既往的心态被改变了,她给了他爱情,甚至给了他一切……可他,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能、也不配拥有爱情的男人,他的生命属于“战斗”,属于风口浪尖与江湖的洗礼……

但他这在江湖上游走的“刀客”却没有抵抗住这女人的温柔的爱。他不知道,他们的爱,是他们幸福温暖的烛光还是将他们焚烧的烈火。

此时的他,内心是何其矛盾,她说得没错,自己是一个无法带给对方安逸与安宁的人,可她偏偏就那么“无可就要”地爱上了自己,而自己,也那样“无可就要”地为她无法自拔。

此时,他的心里竟涌上了一个念头,这念头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处理事情一向斩钉截铁的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他点了点头。

“宝贝,别难过,我向你保证,你马上就会看到我了!马上!”

听到这话,女人似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你说什么?虎?什么叫马上?你……你不会?”

他的声音中透出不容质疑地顽固:“别问了。总知……你会见到我的!就这样吧,什么都别问了。记住,我也爱你!”

不等对方回答,他迅速按下了挂断键。

他的眼神穿过沙滩,穿过奔跑嬉戏的人群,望向无垠的大海。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坐在那里,脸上又恢复了那一贯的面无表情的冷酷,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远方,似乎想看到数千里之外的那片大陆,那个城市,或者,某个人。

他抬手叫过一名不远处的服务生。

“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服务生用英语问道。

“啤酒!”他说出那个单词,声音冰冷、坚决。

“啤酒。”

刘畅向一旁正在问他们喝些什么的服务员说道。

坐在对面的郑富强忙起身阻拦,“哎,刘哥,可别可别,晚上我还要回去上班呢,真不能喝酒!再说,平常也不会喝!”

听他这么一说,刘畅忙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挺爱喝啤酒呢!好吧。正好我也不喝酒,那咱们几个就都喝饮料吧!”说罢让服务员只上大桶可乐。

郑扬带刘畅来与郑富强见面的地点是离他家不远的一条胡同深处的一个饭馆,饭馆不大,但却很清洁干净。经营者是一位老阿姨,当她听这几人问道能否有安心谈话的地方时,马上善解人意地带大家来到里边一个小单间。郑扬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个“安全之所”,不会有人打扰。刘畅越发觉得这男孩是个如此心细之人。

郑扬的陕西堂哥郑富强是个高个小伙子,二十出头,性格朴实、敦厚,但正如郑扬所形容的,一眼望去,还是看的出这男孩骨子里透出一种聪颖、能干与机敏。

没有烦琐的寒暄,经郑扬的介绍,刘畅与富强只是简单握了握手,互相点了点头,几个人便坐在一起。本来不是为了吃饭,但偏巧赶上了饭点,郑扬又是定在这么一个地方,正好可以让刘畅“意思意思”,毕竟,人家小郑是来热心帮忙的。

刘畅问郑富强想吃些什么,淳朴的小伙子受宠若惊,连说什么都行,刘畅又问郑扬想吃什么,郑扬还处在帮助“哥哥”的兴奋之中,哪有心吃东西,更是什么都可以。刘畅笑着摇了摇头,便点了几个这里最好的菜,富强连连阻拦,最后还是郑扬出面“干预”,富强才不再客气。即便这样,刘畅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他觉得这富强很实在。

菜陆续端上,刘畅忙招呼郑扬及富强多吃,他自己却始终没有动筷子,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些可乐。

见刘畅不吃,富强和郑扬也纷纷放下了筷子。

郑扬问:“哥,你怎么不吃?”

刘畅忙说:“哦,我还不饿,你们多吃你们多吃!”

郑富强果然聪明,他笑了笑,“刘哥,你不吃,是有原因的,你在等着听我向你说。”

刘畅笑了笑,“富强,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来听你说的,但是现在不急,你先慢慢吃,然后再说。”

富强也笑了,“刘哥,你这么说,我就更吃不下去了。这样吧,我先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咱们一起吃。要不然,我这饭可吃不塌实。”富强虽然来自陕西农村,但普通话说得相当标准。

刘畅叹了口气,他实在拿这个实诚的小伙子没办法,“那好吧,你就把你能够和我说的说一说。”刘畅拿起可乐桶,给对面的富强倒了一杯,也给旁边的郑扬倒满,郑扬此时早已饿意全无,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堂哥。

富强向刘畅道了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开始了他的叙说:“刘哥,我虽然那段时间在润声干的是清洁工的工作,可即便如此,在这样的大厦,谋得这样一个工作也是很难的,没点关系是进不去的,这事在当下并不奇怪,但是,我是怎么进去的,你知道么?”富强望着刘畅。

“哦?说说看。”刘畅对富以这样一个问题作为开场白很奇怪。

“当然也是关系,而且这‘关系’就是杜京声本人!”富强笑道,“我的家人,或者可以说,我的老家那个村子,和杜京声有紧密关联。”

这句话让刘畅大为吃惊,他想不出堂堂总裁怎么会和面前的农村青年富强的家乡有什么联系。

富强继续说:“是这样,杜京声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我们村里插过队——当然,这些都是我听村里的长辈们说的,他是当年的‘老三届’,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响应‘上山下乡’号召,随一干‘知识青年’被分配到了陕西省农村插队落户,恰恰他来到的就是黄土高坡上我们那个县,我们那个村!……

“据村里的老人说,分到村里的几个‘知青’里,就属杜京生最能吃苦耐劳,不但农地里的活抢着干,还热心帮助全村的老老少少,即扶老携幼,又帮助贫困人家干活,家人寄来的衣物,他几乎全送给了村里的困难人群,闲暇的时候,他还义务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教授他们文化知识,而他自己,也勤奋好学,听说他尤其对文学感兴趣!几乎除了干活与助人,其他的时间他都用来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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