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梅小产过后还没醒来,自然也就不清楚府里在她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慕容善站在床边瞅了一会,给宁红使了个眼色,“把她弄醒。”
慕容善怕宁红待会儿忽然横插一脚,“待会儿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许吭声。”
“是。”
宁梅醒来,一见床边站着的是慕容善,立刻就想下床行礼。
“别,你刚小产,身子要紧。你不知道你这一下,可把二叔给吓坏了。”
“三小姐……”宁梅眼睛红红的,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慕容善叹了口气,“宁红,我今日来是受二婶之托,二婶已经同意二叔收你做妾了,你自己愿意吗?”
宁红眼皮子一跳,想到刚刚慕容善的叮嘱,绷紧嘴巴不敢说话。
宁梅惊讶的瞪大眼睛,“不……不是二老爷。”
慕容善瞥了她一眼,似是不赞同她这幅着急为二叔开脱的样子,语气有些威严的道:
“二叔自己承认了,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二叔要是没点担当,你现在就不是躺在这儿跟我说话了,你现在应该就和你肚子里的那个一起去见孟婆了。”
“三……三小姐。”
慕容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表情严肃的问道:“所以你想好了吗?大哥那儿会有我帮你担着,大哥脾气好,你和他又没有夫妻之实,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慕容善的目的就是这个,她知道渣爹此时必带着人等在门外,她就是要告诉众人,这丫头虽是大哥的通房,但大哥和她清清白白的!
“可是二夫人……”宁梅犹犹豫豫。
“二叔都同意了,二婶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男人乃一家之主,二婶再厉害也翻不过二叔的天,宁红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宁红连忙点头,诚心诚意的劝道:“小姐说的对,二夫人已经答应了,宁梅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届时做了二老爷的人,可别忘了还有我哦。”
宁梅看看宁红,忽然挣扎着跪在床上,掩面泪道:“奴婢在此谢过三小姐,三小姐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慕容善脸色欣慰,“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顿了顿,她又使了个眼色给宁红。
宁红连忙说道:“宁梅,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和二老爷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很好奇诶。”
宁梅含蓄一笑,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忽然间生动起来。
慕容善微怔,瞬间没了心情。
不用听也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她二叔实在算不上英雄。
听完宁梅的描述,慕容善轻呵一声,直接起身离开。
宁梅略微惶恐,不明所以。
门外,一房二房所有人都在,一见慕容善出来,个个脸色都很微妙。
慕容善没管这些人怎么想,看了眼渣爹说,“爹,我先回去了。”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慕容善一点应付的心思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牵扯到一向对她很好的慕容舒,就算是渣爹的女人,她都懒得出面。
——
离开后,宁红憋了憋,还是没忍住问道:“小姐,您怎么知道是二老爷?”
“二叔自己说的。”慕容善道。
?
宁红顶着问号脸,一脸疑惑,“奴婢一直和您在一起,二老爷什么时候跟您说的?奴婢怎么不知道?”
慕容善不言,涉足东院时,她忽然停在大门口,“对了,你去把刘大夫请过来,我有话问他。”
“哦。”
宁红虽疑惑,但主子的吩咐,她不敢怠慢。
不过片刻,刘大夫便走过来。
“三小姐。”
“刘大夫无需多礼,我只是想问问您他的伤势如何?”慕容善怕折寿,连忙上前扶起老人家。
“外伤无大碍,只是内伤需要好生调养,公子的筋骨不错,但不知道为何内里却亏空的厉害?想来是遭过大难的原因罢。”
慕容善手一抖,难道是因为救她的原因?
“可有办法治好?”
刘大夫叹息一声,“恕老夫才疏学浅医术不精,公子这病根已有十多年,老夫暂时没办法根治,却也无大碍。只是公子身负武学,必要多加小心才是,因为稍有不慎,不但达不到强身健体的效果,极有可能会被反噬,折损阳寿。这次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慕容善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就劳烦大夫帮他调养了。”
根不在她,病情却是由她引起,这样一想,慕容善心里的自责又多了几分。
“这是自然,老夫告退了。”
慕容善微微颔首,然后抬脚向东小院走去。
“公子真可怜,若不是被小姐从崖下捡回来,肯定会孤苦伶仃的死在崖底下了。”宁红鼓着腮帮,怜惜的说道。
慕容善心底轻哧一声,可怜是有点,但是不见得会死。
要说一个独自在崖底疗伤的人,没有点身份背景她可不信,那就完全不符合武侠小说的套路了。
宁红叹息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只见慕容善忽然停下来,眼神望着某处怔祌出神。
宁红眼皮一跳,面皮紧了紧,绷着嘴巴不敢说话。
树下的男子白衣黑发,不扎不束,飘飘逸逸,宛若九天之人,又似神明降世,华贵清冷之极。
那双墨瞳藏着无尽的寒冷,眉眼扫过,似星辰大海,拥着不属于人间的清冷,容颜绝美,气质无双。
一盏清茶,一支玉笛,风流无双,羡煞世人,当真是夺尽了春花秋月的风情,高山深海的凌厉。
想到刘大夫的话,慕容善心中叹息,完美,若那身子在健朗些,就真完美至极。只可惜,却是个阳寿不足的病美人。
“慕容善,你身子好些了吗?”
“有劳姑娘费心了。”顿了顿“云景。”
“你这旧疾也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你。”
长孙无羡神色淡漠,黑眸无声,颔首不言。
碰了个冷钉子,慕容善抿唇,不语。
气氛霎时静下来,倒也不觉得尴尬。
须臾,一声脆响,一个物什落在她面前。
慕容善低头,阳光下,一盏清茶温香沁人,她展颜一笑,“多谢。”
“举手之劳。”声音温润,平和,疏离,淡漠。
四个字,回了她两句话。
饶是喜静的慕容善,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过此时心里涌起的那一抹欣赏,待到日后再想起时,只觉得真特么的脸疼又眼瞎!
她到底是如何把这个腹黑、小气、骚包、又懒到极点的二大爷,不,是一头饿狼,当成一个华贵清冷,遗世独立,沉默少言的翩翩公子的?
此时的他,很明显是懒得说话,懒得搭理她!
只可惜,现在的她,看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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