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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可忽略)(1 / 1)

又做了这样的一个梦,早晨起来后脑袋紧跟着就疼痛起来,用手臂挣扎着从柔软的床垫上爬起,一步一步挪到了浴室,待自己打开淋浴的喷头时,淡红色的液体连同还未温热的水流一起顺着我的身体缓缓冲入了下水道,轻微的刺痛感混合着大脑的混沌,抬手映入眼帘。

看来昨夜的梦又来索我的命了……

我叫高程,名字简单好记,一听就能猜出来,我爸姓高,我妈姓程,顶着这样一个朴实无华名字的我平静的过完了自己前24年,可一切都在我25岁那年生日悄然改变了。“小程,这周回家吧,这个周六你生日,算起来你也25了,是个大日子,该好好庆祝一下。”

老爸的声音穿透手机话直奔我耳膜,显然年过五十的他身体依旧健朗,看这嗓门,不开免提也能被十米外的人知道我这周六过生日。

“哎呦,你可别瞎嚷嚷了,孩子工作忙,你老把她叫回来干嘛!”

老妈数落老爸的声音紧接着就传了上来,这二老接着就在我电话那头吵了起来,也真是够可以的,抬手看了眼手表,眼看上班打卡时间就要过了,也不管他们听没听见,对着电话说道:“我要迟到了啊,先挂了爸妈!”

摁下通话键,关掉手机屏幕,随手揣在自己裤兜就往车站跑。

“等等!等等!”

一路狂奔下,终于在八点坐上了103路公交车,刷了卡后,我气喘吁吁靠在扶手上,手下意识就往自己的裤兜摸去,可手指在内探寻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我慌张起来,仔细地又翻找了一遍,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心立马“咯噔”了一声,早有了答案,看来是被偷了,我懊悔万分,脑袋里不住回想手机是何时被拿走的,又是什么时候没的,可除了自己狂奔呼哧出的声音在脑海里来回回荡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

真倒霉,我深深叹了口气,眼前不断掠过的街道、树木和清晨明亮的阳光都在这件霉事里化为灰烬,再也提不起我一点兴致。

103路晃晃悠悠的绕过红凌江大桥,稳稳停到了上海昆剧大剧院的门口,我提上自己的包包从车上下来,无精打采往门卫处走去。

门卫大爷老陈站在岗亭拉练着自己的筋骨,一双眼睛并未因为岁月而昏花反而炯炯有神,老远就看见我从车上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冲我喊道:“哎,小高呀,有你的快件!”

我勉强提起笑脸,对着陈大爷笑了笑,仍旧不紧不慢走了半天才过去,再一看陈大爷,早就把那东西从警卫室拿了出来,递给我。

“呐,就刚刚来的,一男的,我看打扮不像是快递员,估计是你朋友吧,说一定让我把东西亲自交到你手上。”

陈大爷笑盈盈的脸和我满面疑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回想来去,这几天我也没在网上购物啊,也没朋友提前和我说会邮东西,那这到底是什么!

虽然不明就里,我还是谢过陈大爷,把包裹收下,往剧院里走。

研究生毕业后,我辗转几家单位做实习,可都没过实习期就被扫地出门了,上个月在网上的应聘网站发现了上海昆剧大剧院正在招编剧助理,若不是凭借对于写剧本的喜爱,就这快倒闭的大剧场给出的这点破工资,我说什么都不会来!

提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但好在工资少竞争也小,没怎么考核我就直接被录用了,平常工作不算辛苦,也就帮忙审审今日剧场的戏剧表,安排安排演出时间,其他的就是在后台打杂了。

“小高,今晚上有什么剧目呀,我想请个假。”

入了门,还没放下东西,就见从剧场里走出来的吴萌冲我招了手,这位可真是个难缠的主,次次不合心意就要罢演,大剧院不好的名声多半就是因为她传出去的,可奈何现在没几个人唱昆曲了,就算她这样的跋扈脾气在我们这里也成了宝。

“吴姐,您等等,我得去查查演出时间表再和您安排。”

吴萌的手直接拍上了我的肩膀,用了些力气的,声音里还带着警告:“没必要吧,反正也没几个观众,直接取消就好,要不然明天晚上补上不就得了,你去找主任报备一下。”

我面色为难起来,平日里我最不想碰见的就是吴萌,次次都要我去触霉头,这样的冤大头我可不想总干。

“我想起来了吴姐,今儿晚上是《牡丹亭·游园·皂罗袍》,您重头戏,可缺不得,要是实在来不成,您自己和主任说吧,我还要赶去后台布景,先走了。”

忽略身后吴萌“哎哎”的叫喊声,直接绕过去走楼梯往后台赶。这年头,新来的就是被欺负,什么脏水都要往我们身上泼。

气冲冲一口气跑到后台的位子上,喘了一会儿才有功夫注意到之前的那个包裹。

得了闲,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划开简单的包装盒,入眼便是塞得满满当当的旧报纸,没等我拿开,突然熟悉的响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是……我的电话铃声?

愣了几秒,婉转悠长的轻音乐持续不断传入我的耳廓、大脑,回转过神来,才猛地双手加快地扯开了里面塞满的报纸,露出了亮着屏幕且上面显着“未知来电”的手机。

怎么会这样?

我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叮!”

来电声戛然而止,转而荧幕又亮了起来,一条未知短信!

那一瞬间仿佛感到空气中都弥漫着奇怪的气息,周围的时空都好似颠倒了方向,眼前有些雾蒙蒙,手却不自觉地伸了进去,拿起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如往常一般用指纹解锁,苏灼的笑颜跃然于屏幕之上,熟悉感慢慢将我的不安压了下去,点开那个显眼的红点,一条密密麻麻的时间表展现在了我面前。

这……

我双眼瞪得老大,握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着,恐惧爬上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头皮发麻。

“高程,前面在找你呢!”

突然,门被推开,和我一同进剧院的后勤王延叫了我,本就颤抖的手经这么一吓更是握不住手机了,直接又摔回了盒里,下意识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无措,我慌忙转过身,挡住快递盒,对他应和道:“好嘞,这就来。”

王延皱了皱眉头,脑袋还想往里面伸伸去看,可我紧跟着侧过去的身子完全将其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也没看到的他只得作罢,关了门离开。“高程你在发什么愣!”

张师傅站在高架梯子上等着我把螺丝递给他,好让他能够把布景固定在棚上,看着他有些涨红了的脸从上至下看着我,手臂不断摆动着向我要着工具,我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从他脚下转移到了那个看起来很稳的三角结构梯子上。

不会的,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假的,都是假的。

我抬手仔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还差三分钟到下午两点!

“高程!你还不递给我吗!“

张师傅没了耐心,半个身子都要低下来了,朝我伸着手,我“哎呦“一声,赶忙想将手里的螺丝刀和小锤子递给他,就听见了王延从后台跑出来对我喊道:“高程,你手机响了!”

一回头,手臂向上伸着的距离缩短了不少,张师傅眼见到手的工具又差了几厘米,身子便紧接着往外面探了出去。

只见张延的双眼瞬间放大了,冲着我的方向大喊:“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转过头,亲眼看着张师傅从我的头顶越了过去,他双脚带下了三角梯子,在我因恐惧而蹲下的那刻,正好绕过我落在了我的身侧。

“咚!”一声,重物砸地的巨响伴着王延刺耳的哭喊,让我恍若隔世。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

悠悠唱段声响从台上的音响里传了出来,拉长着的声线仿若恶鬼索命,混合着鲜血的味道幽幽传入了我的鼻腔。

张延从舞台侧边跑了过来,惊恐着跪倒在边缘,头探了出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而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我的手机。

医院走廊尽头昏暗的灯光,有一盏已有些老旧,每隔三十六秒就会忽闪一下,鼻尖是刺激味道的消毒水,呆久了就连眼睛都会酸痛。

“程程。”

转过这条走廊的尽头,一道熟悉的人声喊了过来,还处于恍惚状态的我傻愣着扭头去看,正好背着光的人影,由远及近,他身上淡淡清香阳光味道一扫我四周阴霾,大手轻轻放在了我头顶上,温暖、炽热。

“张师傅……张师傅……死了。”

他的柔软让我假装坚强的心脏外壳破裂,我双臂一个用力扑上了他的腰身,脸深深埋在他腹部,直到自己再也闻不到浓烈的消毒水味。

从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时,已快到半夜,原定今晚上回家住的计划也耽搁了下来,苏灼很体贴的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程程,今晚上我陪你吧。”

我点点头,把身子接着往他的方向又靠了几分。“铃铃。”

睁着眼一直撑到清晨才迷糊着睡过去的我被耳边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紧绷在心里的那一条线刚刚松弛一点就又被拉紧了,我看着不断作响的手机,第一反应不是去接,而是向后退去。

“程程?”

睡眼惺忪,同我一起差不多熬到天亮的苏灼也被吵醒,他轻轻唤着我的名字,不知晓我为何不去接那电话。

“程程,是阿姨的电话,你快接啊!”

他提醒着我,可我的脑海里却不断涌现着张师傅从我头顶坠落的惨烈模样还有死前惊恐的双眼,不不,不能这样!

苏灼叹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我此刻不断微微摇晃着的脑袋,他伸过手,从地上拿起还在不断响着的手机,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后,听筒内传来了我母亲熟悉的声音。

“小程?怎么才接电话……”

“阿姨,我是苏灼……”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听不清苏灼到底和我母亲说了什么,颤抖着的双手不断摸索着自己身边一切可以给予支撑的物品。

25日下午两点,死于高处坠落……

26日上午八点十五,死于突发心脑血管破裂……

26日晚二十一点,死于车祸……

如同烙印在我的眼眸里的字眼一点点被我的大脑读取,直到苏灼挂了电话,用手推我时,我还在瑟瑟发抖。

“程程?”

我怕极了,双手猛地抓住了苏灼伸过来的手臂,声音颤颤巍巍:“那不是意外!”

昏暗的房间内,四周的窗帘都被紧紧的拉起,伴着我低声抽泣和苏灼阵阵长叹声显得空间异样扭曲,他安慰我的手一直被我牢牢攥在掌心,手指深深勒紧他的皮肉,血液不通而留下青白痕迹。

苏灼抬起自己另一只手,摸上了我杂乱如草的头发,一下一下理顺着我心中不安,“程程,不要多想,那也许只是一个意外。”

“不,手机上那条短信写得明明白白,而且张师傅也却是是25号下午两点死的,今天还会死人……还会……”

苏灼摇了摇头,在我惊恐的眼神下又把手机拿了起来,熟练地输入密码,亮起的屏幕下点上了信息栏。

苏灼的脸映着光耀忽闪忽闪,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他大手一个翻转就将手机屏幕转了过来,对我说:“程程,你手机里……什么也没有啊……”

什么!

我双眼从苏灼的脸上挪了开,移到屏幕上,上面清晰写着,最早来信20日。

“不可能!”

我从苏灼手里夺下了手里,仔细翻找起来,怎么会!这信息我明明亲眼看见的,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对!对!还有通话记录!

上下翻找的手指停了下来,颓然放下手臂,双眼茫然看着同样疑惑的苏灼,大脑如同混沌在一起的浆糊,无人知晓,我的声音糯糯的,没什么气力却还在喃喃自语:“苏灼,真的有,你要信我……”

“铃铃!”

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感受到震动,我低下头看了去,两个大字刺眼而遥远,“母亲”

“喂,妈?”

“小程,不好了!你爸爸他紧急入院了!今早上我们……”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

母亲哭泣抽搐的声音慢慢消失在我耳边,天旋地转之间,耳畔又一次响起咿咿呀呀唱段声响,我转眼看着苏灼,他端正清秀的五官在空气中扭曲,左眼滑到了鼻梁之上,鼻子掉到了嘴巴旁边,我伸出手想要替他归拢却总是差个一小段距离。

我起了身,四周我很熟悉的家具开始四散开来,像是要躲着我,脚步虚浮却无处可依,“苏灼,苏灼,你别动啊,苏灼!”

“啊!”一声尖叫,一直伸出去的手臂被空气中的看不见的尖锐划蹭,亲眼看着一道分割开表皮肌理的长长痕迹显现出来,下一秒鲜红的血珠就滚落了下来。

“嘭!”

天旋地转。洁白床单上躺着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立起身,甩了甩自己因长时间睡眠而不清醒的大脑,双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穿上在地上整齐摆放着的透明拖鞋,慢慢走向了浴室。

仔细冲洗掉身上浸湿衣衫的汗水还有右胳膊上凝固结块的血渍,扯下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身体,从脖颈到脚踝,从上至下数不清的伤疤,大大小小十数条。

“铃铃~”

踏出浴室,拿起手机,接通道:“什么事?”

“又失败了?”

“嗯,记忆断层,时空崩塌,你们的空间能不能建设的更完全些,不要总因为一点漏洞就让我回来。”

“没办法,下次再试吧!”

放下手机,揉搓着湿漉漉的发丝,一手拉开了遮蔽阳光的窗帘,外面的景色映射回来,密密麻麻穿梭在房屋前的高纤维密结构钢桥,和仅仅只凭借浮力就可任意穿梭的车辆,如今已是2068年。

我叫高程,2020年刚满25岁,被冰冻于父母意外身亡,男朋友车祸后的2023年,自愿参加牡丹亭计划,研究梦境改变人生,虽然我已经失败了二十六次,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仍会一次又一次进入当初的现实、现在的梦境,直到救回爸妈和苏灼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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