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之地,女尊男卑。虽历代女帝一直推行男女平等政策,但无奈收效甚微。
近几年国中一女多夫的风气越来越盛,但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导致民间一大批女子到了适婚年龄仍未娶夫。
女帝对此深感焦虑,在召集群臣商议之后,决定听从御史大夫裴玉之言,在民间推行一妻一夫制。
甫一下令,全民愕然。
不少达官贵女因不能再娶男宠对始作俑者裴玉满怀敌意、多有不满;而一些贫苦子弟也因不能再入豪门当男宠对裴玉恨之入骨。一时间,御史大夫裴玉倏地成为全民公敌,对其的谩骂之声,接连不绝。
御史大夫裴玉,天资聪颖,从小敏锐好学,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为百姓殚精竭虑,深得女帝信任。却一心只扑在朝堂上,满脑子尽是些之乎者也,对男女之情不甚在意,因此至今未婚。
裴夫人只娶了裴玉父亲一人,也仅有裴玉一女,所以对裴玉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
这几日,裴夫人再三思虑,决定还是要尽快给裴玉娶亲,再拖下去,名声先不说,年岁也太大,恐难娶夫,裴家可不能就此绝后。
裴玉:母亲,我才年芳十九,花一样的年纪好吗!
由于一妻一夫制法令的下达,御史大夫裴玉近来树敌甚多,女帝颇感愧疚,便下令让她暂时不用上朝,呆在家中静养,调理调理身心。
裴玉对此感到非常焦灼不安,不为别的,就是害怕母亲给她安排相亲!
果不出她所料,翌日,裴玉正在研读史记,想看看历代君王是如何解决百姓徭役问题的,裴夫人领着一位年轻公子直冲冲地就进了门。
“张媒公,这就是我家女儿了,你看可有合适的公子,给搭搭线。我家裴玉虽相貌丑了点,脑子一根筋,人傻了点,胆子也小,还是个倔脾气,可她俸禄尚可,脾气温顺,不打人。劳烦您多给操操心。对了,我们家也没啥要求,只要愿意尽快嫁过来就行。”
张媒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人说出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措辞,一时竟愣了几秒。抬眼瞅了瞅呆若木鸡的裴玉,瞬间觉得裴夫人所言的确不虚,这人看起来确实像个傻的。
裴夫人见张媒公有些犹豫不决,果断的伸出两根手指,十分大气的说:“若此事可成,我裴府愿出二百两白银答谢。”
“好。”张媒公当即干脆利落的一口应下,拍着胸脯保证:“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定让令嫒下月就能成婚。”
裴玉看着达成协议的两人,一脸无奈,这年头,成亲都不带问过本人意见的吗?
张媒公人如其名是南国的一名媒公,由于父母过世的早,男子地位低,他只有替人说媒来养活自己,所以年纪轻轻就不知接了多少活计。
就这么一个能干且坚韧的人最近却有些发愁,想来当日还是冲动了啊,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御史大夫裴玉的威力。
这几日,他四处打听,腿都快跑断了,可愣是没有一个良家公子愿意同裴玉相亲,更别说嫁给她了。
恰逢好友前来找他,他就把替裴玉做媒一事告诉了好友。
哪知,好友惊地差点把手里的茶杯都摔了,用看智障般的眼神凝视着他:“张媒公啊,你可真是技高人胆大,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裴玉现在的名声有多差你不知道吗?你还敢替她做媒,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唉,我这也是一时见钱眼开,不过我觉得人裴玉条件也不错啊,谁知道她这么不招人待见。”
“实在不行,你把这活给推了吧。”
“现在恐怕晚了,我当时拍着胸脯保证,让裴玉下个月出嫁来着。”张媒公略有些心虚,声音越说越小:“而且裴夫人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二百两赏银”。
好友翻了个白银,朝他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拍拍屁股就想走。
张媒公手疾眼快赶紧拉住好友的衣袖,哼唧着让他想想办法。
好友沉思片刻,突然有一计从心来。
裴玉坐在马车里略有些紧张不安。
今日,裴玉正在家中研读古籍,张媒公却突然造访,说是要带她见识见识城中的青年才俊。这裴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裴夫人推搡着出了门。
马车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西街的怡红院门前,张媒公笑嘻嘻地领着裴玉就往里走。
才刚一进门,就见一个半老男子扭着腰走了过来,冲她笑得一脸谄媚。他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一大群莺莺燕燕朝裴玉围了过来。
裴玉心下一惊,这年头,城中的青年才俊都如此放荡不羁的吗?
张媒公走过去对那男子耳语了几句,男子大喜,领着裴玉就去了二楼包厢。
“大人,我已为你请了城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他们一会就来,到时你喜欢几个就留几个,不必客气!”张媒公冲裴玉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不一会,刚才那名半老男子领着一群衣着暴露,举止风骚的男子进来了。
“好,大家都站好了,一个一个来,就从你开始吧。”张媒公指着这个穿得花红柳绿,冲着裴玉搔首弄姿的男子说:“大人,你看这个怎么样?”
裴玉仔细的看了看,心想:这男子好生奇怪,一直冲她眨眼睛,想来定是有眼疾。这肯定不行,裴玉赶紧摇了摇头。
张媒公不气馁,指着下一个男子说,“大人,这个怎么样,这身材可是相当好啊,看这笔直修长的美腿,盈盈一握的小腰。”
裴玉连忙捂着眼睛,十分羞涩地说:“这衣服穿得太少,不行,不行。”
“好,下一个。”张媒公再接再厉:“大人,这个呢?你看,这个长的真是仪表堂堂啊!”
“可这脸上的脂粉涂的是不是有点太厚了啊?”
“那这个呢?”
“这也太瘦了,怕是有点营养不良。”
......
两个时辰后,张媒公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说:“这人都被你挑完了,裴大人,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只见裴玉一动不动地用手指着门口,张媒公顺着方向望去,顿时惊愕不已,好家伙,这不是龟公吗?
随即扭头朝裴玉竖起了大拇指:“大人好品味,竟不知大人好这一口!”
“不是,你看他身后。”裴玉突然有些慌张。
张媒公纳闷地一转身,就见龟公身后突然冒出来几个彪形妇女。
龟公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恶狠狠地说:“敢在我这里挑三拣四,我看你们是想闹事。”然后朝身后挥了挥手:“把他俩给我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