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道金线,好像比在皇宫时发出的威力更大。还有,什么时候他会飞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比冉遗鱼的速度还快,竟然还毫发无损。
一身象牙白,衣服上已经有了不少的黑污和破损,原本的黑眸里似乎多了点血红,居何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走到了维芜的身边,抱起女子纤细的身子,她,瘦了。轻得像羽毛一样。
谢潇潇怔怔地看着来人,她没看错的话,他比冉遗鱼落地还快。
“扶桑,他……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说不出来,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我跟你说,那骷髅架子老难打了,你看,我这手上还挨了一下呢,疼死了。”
“离我远点儿。”谢潇潇拿手推开扶桑靠得越来越近的俊脸。
“哎呀,等等我嘛!”扶桑连忙追上谢潇潇,趁着维芜不在的时候,得好好黏黏她。
两人在前面互相推搡,后面的冉遗鱼默默地跟着,它表现这么好,主人应该会多给它点儿小鱼干吃吧
天上的骷髅头,在生丸被拿走后,化成了粉末,随风飘散,最后一片乌云,也散了。
北芪这边,皇帝失踪,还留下了诏旨,支持苏州醒的大臣们纷纷质疑圣旨的真实,然而,没过一天,就纷纷倒戈,就连苏州醒,也是毕恭毕敬地自求封地离去,二皇子则是自请出家礼佛,多年未曾实现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苏循彻很快顺利地继任大典,皇后继升为太皇太后,加封苏落落为耀华公主,苏州醒入鲁为鲁王。
同年十月,二皇子出家取名“僧遇”。百年难得一遇成僧入佛门,这个名字,算是世间俗名的终结。
无人来送他入佛门,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自己要求的,大殿之上,他一身僧衣,自称贫僧,说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染世俗,就不让他们打扰了。
皇宫的假山处,一道暗门打开,老太监自从知道苏落落帮助居何他们劫走苏慕黎后,就藏在了里面,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找上他。
今日,他是来见落落最后一面的,此去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与鬼魅交易,当真是危险……
御书房里,风浪跪在地上,禀告那人的一举一动。
“把他毁容了带过来。”
苏循彻合起奏折,又是一个要自己扩充后宫的,这种奏折,不看也罢。
“对了,丞相大人的病也该好了,若是没好,就请求灵谷的人来治治。”说不定,能借此机会与她……
“陛下,程大人昨日就已经辞官回乡了。”
“对啊,程大人已经走了……”
苏循彻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朝堂之上,除了沈侯爷,慕容王爷,也就程大人知根知底了,其他的,要么是跟着苏州醒,要么是想念旧主,殊不知,他们的旧主,正在……
水牢里,苏慕黎的身子已然发臭,不少的飞虫泡在污水里,撕咬着苏慕黎的每一寸肌肤。
风浪打开水牢,扑面而来的恶臭让他忍不住作呕,可他还要带这人去见新皇,忍着恶臭,也得把他捞上来。
苏慕黎早就被自己臭晕过去了,实则,他醒来也会故意深吸气让自己晕过去,与其痒痒疼疼地清醒感受,倒不如昏昏沉沉做一个活死人,不痛不痒,正好。
风浪把他捞上来时,他的身子和衣服被泡得发白,脚上的皮皱皱巴巴的,为了不污圣面,风浪还特意把他扔进了后院的水池子清理了一番,在他手里,不死就行。
一番折腾下,苏慕黎已然清醒,终于逃离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
可接下来等待他的,并不是自由,而是刀光剑影和皮开肉绽的疼痛,血自脸上流淌,越来越多,与水池里的水融在了一起。
风浪并不给他叫痛的机会,直接把他的头按到了水里,隔一段时间再把他拽上来,反反复复了十几次,脸上终是没有污血落下,可苏慕黎,却是一次又一次由身体痛到了心里。
一念之差,什么都没了,药灵珏、皇位、还有自己的命……
他恨,可他已经无能为力,身体残缺,面容尽毁,苟延残喘他都不太愿意了,有延长性命的法子,可那时,是自己荣贵皆在身,现在,他只想让性命尽早终结。
“父皇,才两日不见,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德性。”
苏慕黎慢慢地走到苏慕黎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那是一张布满剑痕的剑,深浅不一,有的,还能看到骨头。
“彻儿,父皇,没有对不起你,可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苏慕黎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希望借此能打动苏循彻的孝心。
“没有吗?那儿时那一碗碗喝下去的毒药,是为何?”
“你……你怎么知道。”苏慕黎惊得后退,他不敢直视苏循彻的眼睛,他还那么小,怎么能记得?
“父皇,为何是我?为何不是大哥,二哥,或是小妹?”
“不……不是我,彻儿,不是我。”
苏慕黎拽着苏循彻的龙袍不肯撒手,苏循彻直接把他踹到了一边儿,讥讽道:
“就因为我不是皇后所生,就因为我母家无权无势,就因为我!是你的一夜风流!”
苏循彻说的话字字诛心,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子,划在苏慕黎脸上的刀子。
“彻……”
“你别叫我,我现在是新皇,北芪的皇帝。”
“彻儿,我……我知道长生不老的法子。”
苏慕黎神经有些错乱,对着烛台边磕头边道:“多生点,多生点,等大了,就是你的了,哈哈哈,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苏循彻看着他疯疯癫癫的,不愿意再多听,现在,他就这么活着,挺好。
“风浪,把他带回去。”
“别过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回去,彻儿,长生不老,长生不老的法子就是这个,多生点,他们的,就是你的,哈哈哈,他们的,就是你的!”
说完后,烛台被苏慕黎拽倒,金架子压在了他孱弱的身躯上,献血洒了一地,缓缓地流到了苏循彻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