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有没有青色的衣服。”沈青凑到店家耳边以手作掩悄悄说道。
“有有有,我这儿啊,各式各样,各种花色的全都有,这青色啊,更是有十几套,来,沈小侯爷,随我来。”
店家招呼沈青上了二楼,那里青色衣衫是不少,但蒙灰的也不少,仅一两套光鲜亮丽的还没让他瞧上。
见店家还要拿那蒙灰的给自己看,沈青连忙推辞,边掩住口鼻边说:“我还是先去别家逛逛吧。”
见大客户要走,店家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沈青,又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是方圆十里只有他一家为大,其余的小店哪一个都是从他家进货,所以沈小侯爷去哪儿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仅如此,恐怕连件青色的都难能看到。
沈青一想,那怎么能行,他还想穿一身青和潇潇看起来配对儿呢。
蒙灰就蒙灰吧,今日阳光颇大,拿回去洗洗晒干了晚上照样能穿。
沈青停下了脚步,转身,一件一件地仔细挑选,衣服虽然蒙了灰,可这衣上的花色绣纹是蒙不住的。
眼看着要挑完了还没个中意的,不仅沈青着急,店家更是急得大汗淋漓,偌大的成衣店还不能教沈小侯爷买件称心如意的衣服,这说出去,别人还当是店里衣服不如人意,权贵总是平民老百姓所追随的。
这要还挑不着,让沈小侯爷空了手出去,这以后的生意还能好?就算有人愿意来,可总是有对家嚼舌根儿什么的,又或者,小虾小米取而代之……
正当店家越想越觉得自家店要倒闭的时候,沈青拿起了最后一件,通体青绿,胸前有一片青竹,打巧儿了竹的颜色深于底色,衬得竹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腰间无带,却有一圈黑白绣纹,远看是系了腰带,实际上,只是袍上的装饰,臂间亦有散落竹叶,看起来毫无规章,却凭空让人觉得是风自天上来,叶随之飘动,正巧落在了一方青布之上,倒有相衬之意。
“老板,这多少钱。”
听沈青询问,店家瞬间松了一口气,亏得是看上了,这要没看上,可……
“一百两。小侯爷,这布料可是江南蚕吐之丝制成,穿在身上清凉透风,薄如蝉翼,毫无普通布料的负坠之感,还有这绣花,转而请了苏州绣娘前来,一共是请了三位,耗费一月制成,这竹叶的摆动之姿,还有这腰间缠绕的黑白,都是一针一线反复确认。”
“小侯爷。这一百两您说值不值。”
“值倒是值。”
沈青在心里默默想着,看了那么多件,也就这一件是真正吸引了它,拿在手上的感觉也和旁的大有不同,真有店家所说的薄如蝉翼之感。
就是这价钱,当真是……
沈青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家老爹跟店主通风报信想把自己的钱骗回去了。
还在沈青纠结要不要把一百两掏出去的时候,店家又开了口:“小侯爷,这衣衫是前年未来得及卖出去的,以至于成了压箱底的货,这也蒙了灰,要不,您给个九十两?”
沈青盘算起来,一百两去掉九十两,剩下的十两还给潇潇,可下次又拿什么还,毕竟自家爹娘对自己好像有点抠门,难不成真要跟沈小鱼要?
沈青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个当哥的伸手向妹妹要钱,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沈青的摇头在店家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店家沉思良久,跺了跺脚,锤了锤手,一狠心道:
“小侯爷,这,要不您给个八十两吧,这要再少了,可真是要赔本儿了,我这店还要养活上下老小呢,真的不能再少了。”
估计沈青再不点头,店家都要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这下又多了十两,那下次见潇潇的时候就有钱还了,虽然和预想的有所出入,可好歹还是有点本钱还钱的。”沈青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这衣服买的正好儿。
“老板,包起来。”
听了沈小侯爷发话,店家立马将衣服折好交到了沈青的手上,那速度,简直不能太快,都比沈青从怀里掏银票的速度快。
钱财到手,店主的心安了,速度也慢了不少,悠哉悠哉地去一楼拿了二十两交到了沈青手上。
沈青也不耽搁,怀里揣好店家刚找的二十两,手里拿着沾灰的新衣回了候府,把衣服交到了浣洗丫鬟手里,吩咐她洗的仔细些后,又回屋盘算着怎么把这二十两分批次交到谢潇潇的手上了。
而谢潇潇跟维芜买完衣服后,就真的是回屋休息了。扶桑嘛,还是一个人窝在屋里生闷气,扇子扇得再快也不能降低心中的怒火。居隐自然是人老了,琢磨完丹药后就在床上闭目养神了。
至于那两人,一个终于愿意吃止血丹,一个呢,就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坐在一旁。
这本来想逃的,怎么就进来了!维芜咬着下嘴唇,追悔莫及。两只手在桌子底下搓来搓去,搓红了一大片。
“我先教你画灵符吧,这可是基础,灵力为引成符,可这要是不熟悉符的画法,再多的灵力画错一笔都是浪费。”
“啊?好……好。”
维芜眼看着居何从纳戒里掏出了笔墨纸砚,又将宣纸平铺在桌上,磨砚出墨后又用毛笔尖沾了一些,将多余墨水顺砚台边沥下,持笔在宣纸上,由上而下再由左至右,反复了几个来回,没回转笔还大有不同,看的维芜眼花缭乱的。
“居何,我们每个人都有灵力嘛?”维芜担心地问了一句,自己可不是人,自己是魔草,万一有人没有,还能掩饰掩饰。
“人生来就有,但会用的不多,放心,仔细学能学会的。”
居何只当她是紧张,见这符纹繁琐心生退意,不由得出声安慰,示意她宽心。
“每个人都能,那自己万一没有岂不是露馅了。”
维芜整个人紧张地双腿都在发抖,生怕让别人发现了自己不是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