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浪人佐佐木站在一旁,看得无聊,上前大声喊道:“四个人打一个,真不公平!白爱睡,你闪在一边,让我与他们的分个高下!”说着,挥起来长刀,向司户工冲去。
贵无车见冲进一个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来管人闲事?”
佐佐木道:“我是东洋浪人佐佐木,看你们打得无聊。我也上来凑趣,来来,快动家伙吧!”
贵无车见对方长刀白光一闪,已欺至目前,吓得他忙退后一步,举起铜锣相迎。
司户工与万家宝也同时向佐佐木左右两侧发难。
万家宝见有机可乘,也挥动一根鼓槌,向佐佐木背后冲去,佐佐木见几个人同时攻上,并不慌张,大刀凌空而下,打出一片白光,几人站在一起,早将白爱睡晾在一边。
白爱睡见东洋浪人长刀挂风,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五伶怪手也不敢怠慢,五人激战在一起,白爱睡见几人一时难分胜负,忽然想起刚才见到的清子,此时也不知道奔向何处?抬眼向刚才清子消失的地方望去,但见大路通天,并无清子身影,不知不觉,一股凉意袭上白爱睡心头。使他再也站立不住,转身向清子走势的方向寻去。
很快,白爱睡即走入大路之上,早将东洋浪人与五伶怪手的激战忘在脑后。
白爱睡沿着大路,毫无目的地信步而去。不禁又想起昔日与清子,青竹的欢情,不知不觉,白爱睡便撒下泪珠。心中苦想:青竹为何别我而去?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吗?青竹,我对你的一片诚心,你难道真的不理解吗?况且,我们生活八年之多,什么事我都让着你,更无冷落孩子之意,如今你们两人一齐走出,扔下我一个孤独之人,却又走向何处?何处是我的家?看苍茫大地,鸟儿都有巢,而我七尺男儿之躯,蒙受杀师之名,今又妻离子散,我白爱睡生于世上,为何不能像别人那样,享受天伦之乐?”
白爱睡如此想下去,越想越苦,正往下想去,猛听有人大喝一声:“是谁在这里捣乱?快快闪开!”
白爱睡猛一愣神,从沉思中惊醒,发现自己正站在树林之中,两棵碗口粗的柳树中间有一口大水缸,水缸内存满水,水上有一只纸作的小船,正在水中飘浮,白爱睡听到喊声,忙停住脚步,举目四顾,却不见一个人影,转头见水缸之中那只小船,已随风飘浮而动。这时,一股轻风吹来,小船欲歪,白爱睡忙伸手去扶,不料,他手还未碰到纸船,船却因风倒在水中,船底朝天,浮在水面。
这时,白爱睡又听有人大骂起来:“是哪个贼人?竟敢弄翻我的小船,难道不要命么?”白爱睡刚欲抬头去看,猛听“嗖”地一声响,早有一只流箭自林中射出,直向白爱睡咽喉冲来,白爱睡身子一歪,伸手将箭羽打落,又听林中有人大骂:“大胆狂徒,不但碰歪我的小船,却还敢打掉我的箭羽!今天你还想走吗?”
白爱睡急忙回顾,只听声音,并不见人,白爱睡亦朗声答道:“不知是哪位大侠?白爱睡有所得罪,还请出来说话。”
“白爱睡,你臭名远扬,要我们出来与你说话,量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接着,又听几声“嗖嗖”风响,几只流箭同时奔他而来。气得白爱睡又挥掌将箭打落。口中怒道:“我白爱睡人正不怕影斜,今日你们怨我弄翻你的小船!我就弄翻,看你们把我怎样?”说着,对着缸身就是一掌,只听“咣啷”一声,大缸顿时裂成无数碎片,缸水也溅满地面,流得到处都是。
猛然,又听有人叫嚷起来:“白爱睡,你竟敢在此耍威风?看招!”轰隆一声响,白爱睡觉得脚下一松,低头看时,只见脚下露出一个陷井,自己正站在陷井的翻板之上,他急忙提气,要跳向一边,可惜头上又落下一只大网,不偏不斜,正扣在白爱睡头上,白爱睡只觉身子一沉,便向井中落去。
白爱睡落在井中,瞪眼睛看时,井中布满铁刺和竹签,上面井口有一丈左右,他用轻功,站在铁刺竹签之上,开始用手拿扯大网。
这时,听上面有人说话:“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白爱睡抬头去看,却见上面有五六个小孩,再一细看,这些人是侏儒,非小孩。白爱睡猛然想起侏儒帮来,这些人各个身怀绝技,杀人手段极为高明,专抓作恶之人,武林中也有响当当的名气。
白爱睡抖开头上大网,对头上之人大喊:“你们使此小计,难道我白爱睡怕你们不成吗?”说着,将头上网扯开个窟窿,脚下轻轻用力,身子又跃将上来。
侏儒帮为首的发话道:“白爱睡,我们无意与你作对,你却上门捣乱,来而不往非礼也,因而,我们才用此策,白爱睡,我问你,你知道你刚才弄翻的那只小船有多大干系吗?”
白爱睡轻轻一笑,道:“不过是一只纸船而已!”
侏儒帮为首老者怒道:“白爱睡,你太也不知深浅,那小船是本帮的护帮之宝,难道你真不知其中厉害?”
白爱睡猛然想:起师兄石字路曾给他讲过的侏儒帮的船员会,刚欲答话,却听林外有人大叫一声:“侏儒帮,今天老纳找你们算旧帐来啦!”
清子与白音乌拉斗技,白音乌拉见他娇小精明的样子,有意让他几分。最后,老毒主龙古冬无奈,只好将解药给清子,清子兴高采烈地将解药带给鸣玉,石字路帮鸣玉敷上解药,鸣玉便安然入睡。
可是,等鸣玉与清子醒来时,却不见了石字路的身影。鸣玉心中凄然,却又无法可说,看伤口流血已止,亦不疼痛。便与清子离开此地,向东南方向的家乡走去。半路上,两人走的十分劳累,便找个客店住下,清子见鸣玉闷闷不乐,心事极为沉重。清子便对她编个理由出来,心中想:她大概想石字路了。我一定要设法寻找石字路。不料,半路上碰见白爱睡,清子想起昔日情景,心中不快,对他已无父子之意,听白爱睡与他说话,他理也不理,转身便走,又回到鸣玉住的客房之中。
清子悄悄推门进来,但见鸣玉对门独坐,黯然伤神,清子轻轻地走过去,靠着鸣玉身边坐下,口中道:“妈妈,我见到了爸爸!”
鸣玉听他此语,精神一震,忙问:“他在哪儿?”
“就在外面,离这里不远。”
“清子,走,我们去看他!”鸣玉站起身,语音中流露出激动和急促。
清子仍然坐着不动,口中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不想见他!”
“不想见他,为什么?清子,他是你的爸爸呀!”鸣玉极为不解地抓着清子的肩膀问。
“我恨他,他赶走了我妈妈,他把我妈妈推下悬崖,使我再也见不着她了!”说着,清子腮边挂泪,再也不说话了。
鸣玉听他此语,心中一愣。忙向:“你说的人是谁?”
“他叫不会笑白爱睡!”
鸣玉原以为外面的人是石字路,却没料到清子说出这样一个名字,心中升起的一团烈火,顿时又被他的语言浇灭,她立即感到身上的一股力量消失殆尽,又颓然地坐在凳上,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
鸣玉心中又勾出石字路高大的身影,那高大的肩膀,那扑面动人的气息,更使她难以忘怀,鸣玉心中忍不住怨道:石字路啊石字路,你为何向我而来,离我而去呢?最后,竟连招呼都不打,难道我鸣玉是那样讨人厌,使你不愿和我说一句话再走吗?
鸣玉越想越痴,越想越伤心,不觉又桃腮垂泪,杏眼含悲。
清子坐在一旁,陪着鸣玉,看她一副悲伤神态,清子也无语可说,就这样,两人一直坐到天黑,清子渐觉肚中饥饿,但看鸣玉神态,仍然沉浸往事的想象之中,他不敢上前打扰,又悄悄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推门看时,但见星空灿烂,清风摇枝,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天空中没有月亮,清子站在院中,正不知如何弄到吃的,猛然闻道一股浓烈的烟味,自远处飘来,清子用鼻子用力吸了几下,那浓烈的烟味呛的他禁不住咳漱起来。
可是,他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灯笼发着红光,认真看时,那灯笼一边挪动一边变换着图案,那灯笼挪一步,清子走了十几步,却仍然离那只灯笼很远。清子见四处夜深人静,只有那盏灯笼飘忽不定,顿时好奇心大起,又使开轻功,向那盏灯笼追去。
清子快走几步,那灯笼便慢下来,只见灯笼在空中画着许多动物图案,灯笼虽然挪动得慢,但在空中画图案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如画笔画在的纸上一般,过了片刻,清子便见眼前出现一只老虎和一只狮子的两个图案并列在一起,清子心中大奇,如此功法,定非常人所为,不知在此地有何高人?想到这里,清子又脚下加力,疾步如飞地赶上那只灯笼。
这时,清子忽然觉得身后有人猛一拍他的肩膀。他忙运气于掌,防备后面有人偷袭。定睛看时,但见他身后站着的竟是鸣玉,鸣玉正双目放光,定定地看着清子,清子看她神态,吃了一惊,忙道:“妈,前面那个灯笼极为奇怪,我要去看看拿灯笼之人!”
鸣玉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神色极为严肃地对清子道:“清子,不可鲁莽,那并非提是灯笼,而是一只烟袋!”
清子有些不信,反问道:“你说那是烟袋?烟袋有那么大吗?”清子心中想:大概鸣玉想石字路想得发痴,才有如此幻觉,但此话不好直说出。他只好打住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