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流沙猛听背后珍玉一声大叫,忙转头去看,见珍玉趴在珠斯花身边,抬着头,对珠斯花道:“爸爸,你快过来看!”
何流沙不知何故?虚晃一招,奔到珠斯花面前,见珍玉正将嘴放在珠斯花的手上,用力吸毒血,吸了几下,就见珠斯花身体翻动,也慢慢地睁开眼睛,黑色的毒血渐渐变成鲜红,珠斯花看着何流沙,并不说话。
何流沙见状,心中大奇,这珍玉如何能吸剧毒,而神态自若?
何流沙显然不知,珍玉偷吃了蜈蚣精后,已经能抵御百毒近体,刚才她偶尔吸珠斯花所受剧毒,就是例证。
珠斯花也神志清醒,慢慢地坐起来。何流沙忙又给她一粒药丸吞服。很快,珠斯花的伤口血止,扶着珍玉慢慢站起来。
何流沙心中释然,紧绷的面孔也露出微笑。这一切,珠斯花都看在心里,对何流沙先前敌意,已消失了几层,不觉又对他敬畏几分。这时,何流沙转身寻找独扇林子蜂,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珠斯花与珍玉、何流沙三人又向前走去。此时,何流沙向哪儿走,珠斯花就领着珍玉跟随其后,而何流沙目标茫然,心中只想找到青竹,但青竹身在何处?他亦不知。
这一日,三人来到一个小村庄。远远望去,该村庄人烟稀少,至多有十几户人家,鸡犬之声相闻,阡陌交通,也似十分规范。时正当中午,太阳高悬头顶,显得很是炎热。珍玉口渴,何流沙便领她去村里讨水喝。
刚至村边,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一家门口大哭,哭得极为凄切悲凉,让人闻之心动。珠斯花同情之心立增,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这位大嫂,何事让你如此悲痛?”
女子听见说话,止住哭声,抬头看看站在她眼前的三个人,并不说话。但眼泪又从她压抑的抽泣中不断落下,似乎有无限悲苦难言之隐。又不肯对人说出。
何流沙也向前说道:“大嫂,你有什么话?对我们说说不妨,或许我们能帮助你一二。”
那女子用怀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何流沙和珠斯花,眼泪又落将下来。口中开始说道:“我儿子前几天不幸伤了金家的大鹰,被他家公子知道,要我孩儿赔鹰,我丈夫与他讲理,被他一拳打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他就死了。我刚才又去金家要儿子,被金家仆人赶出,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个弱小女子,只好自哭如是!”
珍玉在一旁,早已忍耐不住,抢白道:“你儿子在哪儿,我去找他?”
“你?”女人用狐疑地目光看着她,不再说话。
何流沙紧接着说道:“大嫂,你不要伤心,我们一起去找姓金的,还你儿子就是。”
女子似乎犹豫一番,后来,她“呼”地从地上站起,对何流沙等人道:“走,反正我剩下一人,活在世上也没有意思,今天我拼上老命,也要和我儿子见上一面,可你们不知道,金家人里里外外都会武术,一般人打不过他们!”
珠斯花轻轻一笑,对女人道:“大嫂,这你就不必担心,到时候,你只站在一边就行。”
四人转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座大宅院旁,何流沙见门口站着两个家丁,刚才说话的那女人上前道:“这就是金家!”
何流沙点点头,上前对两个家丁道:“告诉你家老爷,何流沙要见他一面!”两个衣着讲究的家丁看何流沙一眼,不屑一顾地笑道:“你是谁?竟有这么大口气,我家老爷是谁说见就见的吗?”
珠斯花抢上一步,对两个家丁道:“别罗嗦,你不进去通报,我们自己去!”说着,领着珍玉就要往里走,家丁见状,“嗖”地抽出腰刀,对珠斯花道:“大胆刁妇,你竟敢在此无理取闹?看我教训你!”说着,“刷”地一刀,向珠斯花砍来。被珠斯花闪身躲过。珠斯花顺手捏住他的“阳池穴”那人手一松,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珠斯花厉声问道:“说,你家老爷在哪儿?快去告诉他,姑奶奶要见她!”家丁被捏得呲牙咧嘴,求饶似地说道:“我家老爷说了,今日有贵客,不见外人?”
“你还敢罗嗦?”珠斯花手上用力,家丁立即杀猪般地叫唤起来,另一家丁见状,转身跑进院内。很快,即从院内奔出八个人来,每人手持兵器,各个生机勃勃,均是血气方刚之人,女人对珠斯花狠狠地说道:“这是金家八虎,你可要小心他们。”女人说着,胆怯地退后一步。
金家八虎威风凛凛地站成一排,老大走出人群,高声喝问:“哪里来的大胆过客?竟敢插手金家的事,还敢在这里撒野?”
珠斯花见里面出来八人,放开手中家丁,家丁忙跑将过去。对老大道:“她会拿穴!”老大轻轻点头,珠斯花回话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把这位大嫂的孩子放出,我们便走!”
老大轻轻一笑,道:“孩子在我们手里,可惜,怕你没有本事来拿!”
老大手握蛇形软鞭,望一眼站立在珠斯花身边的女人,又道:“苏桂琴,我倒要见识一下你请来的人!”说着,蛇形软鞭一挥,直向珠斯花冲来,珠斯花见他出手如电,势如猛虎,忙闪身躲过,老大见珠斯花伸手快疾,又记着刚才家丁告诉他的话,因而,也用心提防她的点穴功夫,蛇形软鞭护住周身。又步步紧逼珠斯花要害。珠斯花赤手空拳,又刚刚伤愈,暂时处于只守不攻的地步。几次欲施伶俐捏的招式,都被软鞭拔开。又躲几招,珠斯花仍未有进攻之意,两人一时僵持不下。站在圈外的老二性急,大声喊道:“大哥,让我与她比划几下。”身随语至,已奔到珠斯花面前。老大闪身退下。
老二手持一对判官笔,直向珠斯花胸部要穴点来。速度之快,始料不及,珠斯花心知对手会点穴之道。使判官笔者多是如此。
珠斯花身子一闪,疾出手,使开暹罗伶俐捏的“抱茅入室”招数,拔开老二的判官笔,去抓他“中喘”,“心前”两穴,老二也毫不怠慢,见珠斯花出手不凡,双手用力,又把一对判官笔运足内力,直向珠斯花戳来,珠斯花毫不避让,猛一招“风吹水皱”,递出,抓其哑门,老二身子一晃,动作稍慢,被珠斯花抓破耳朵,顿时擦掉一块皮,涌出血来,站在圈外的老三见状,高声喊道:“二哥,你快退下,让三弟我战这婆娘!”说着,老三冲将上来,手里九节鞭哗哗直响,铺天盖地地抡将起来,劲大力猛,顿将珠斯花逼住。
何流沙冷冷地站在一旁观战,苏桂琴见珠斯花与他们打在一起,身子颤成一团,但仍双睛圆瞪,认真地观看。
老三九节鞭长驱直入,径向珠斯花下盘攻来,珠斯花不能近战,只好奔突跳跃,不断躲闪,显得极为狼狈。
珍玉在一旁见状,尖石叫道:“妈妈别怕,我来助你!”说着,“噌”地一下,跃到老三面前,等大家定睛看时,竟看见珍玉骑在老三脖子上,双手抓住他的痒穴,老三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顿时鞭法大乱,珠斯花乘虚而入,攻近老三。
众围观之人均是大为吃惊,没料到这小孩轻功如此了得?何流沙也是一愣。这珍玉不但不怕毒物。轻功也如此了得,将来不是武林一杰,也堪成武林一雄。可谓前途无量。
珠斯花乘虚而入,向老三迅猛捏去。老三不愧是金家八虎之一,果真训练有素。用力低头,九节鞭打出,挡住珠斯花来路。同时,也想借机把头上之物甩掉。不料,珍玉双手紧紧抓住老三两耳,无论老三如何用力,也甩她不掉。老三无奈,只好伸手来抓。这样,九节鞭就失去力度,珠斯花又一招“贯于以宫”向老三冲来。老三被逼无奈,只好全力以赴,再战珠斯花,可珍玉坐在老三肩上,并不闲着。又用手来抓老三痒穴,老三禁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圈外的老五见三哥难受,大喝一声,拎着一只坛子,冲将上来,直奔老三背后,他要用这大坛子将珍玉扣住。
苏桂琴在一旁见状,怕这大坛子将珍玉扣下,急得泪又出来,对一旁的何流沙道:“快救救孩子!”奇花剑何流沙静立一边,无动于衷,老五捏着大坛子向珍玉扑去。正在激战的珠斯花看得分明,忙大声喊:“珍玉,小心后面!”
珍玉忙回头去看,那只大坛子已张开黑黑的大嘴迎面扣来。珍玉忙从老三肩上跃下,此时,老五手中坛子已力道无比,再也收式不住,只好任其下落。老三正与珠斯花打得紧,岂能分心他顾?但听“扑”地一声,坛子已扣在老三头上,珠斯花一招“良马匆逐”已经使出,“咔”地一声,捏在坛子上,活生生将坛子捏出两只洞来,恰好露出老三双眼,坛子卡在老三肩上,老三顿时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被冲上来的老五扶住,用力拔坛,已失去先前力道,却一时难以拔出。
老六老七见状,齐发一声喊,向珠斯花奔来,珍玉已不知何时来到何流沙身边。
老六练一只峨眉刺,老七使一只飞抓,老七从远处大喝一声,已将飞抓抛出,直向珠斯花冲来。老六峨眉刺也随身而至,两人前后夹击,顿将珠斯花围在中间,珠斯花神态自若,“嘿嘿”一声冷笑,又使开大力抓来,向老六的峨眉刺捏去。老六适才已见珠斯花的捏力。不敢大意,刺峰一抖,又变招向珠斯花击来。珠斯花同时应付两人,弟兄们如此车轮战术,已使她渐觉体力不支,不觉额头出汗,站在一旁的何流沙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