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佣魔术师的印象中,能够让艾里森的言语中使用正式的称呼,说明已经是异常严肃的情况,容不得一丝玩笑或者谎言。
长期观察艾里森,深知他习性的米娜丝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说一声是的话,那一定就是从此与他断绝关系,没有丝毫的余地。所以她慌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甩开那个布雷斯拉尔家的暴力女。艾里森,我了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协会调来调去,这次回去的话,恐怕就会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派遣出来讨伐死徒吧,我还不想死得那么快。所以,艾里森,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米娜丝一边解释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艾里森的表情,希望她的回答可以让他满意。
“哦!”听完的艾里森不置可否,只是这么应了一声,就说:“走吧,这里的动静有点大了!”
“嗯!”女佣魔术师顿时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过关,连回应都带着喜悦。
于是,艾里森走在前面,米娜丝处在中间,艾文和丽莲安娜走在最后,一行四人走下山坡,消失在茫茫雪山当中。
半个沙漏时以后,有些疲倦的艾里森再次停了下来,四人找了一个避风的雪谷休息。
“喂,米娜丝,你的弟子怎么样了?”安顿好丽莲安娜,艾文将女佣魔术师拉到一边,悄悄的问道。
“我的弟子?我什么时候有弟子了?”米娜丝做出不解的表情。
“你就装吧,快点说。”艾文丝毫不受女佣魔术师的误解。曾经相处几年,他知道这个女人喜欢捉弄别人,那样逼真的表情不过都是演戏而已。
“你是说你的未婚妻,伊妮德.卡西纳吗?”米娜丝眨了眨眼睛,才笑着说:“嗯,虽然还是低阶的魔术师,不过基础不错,属性也很好,真的是天生的水系魔术师。据说她父母都没有显性回路,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还真是幸运啊!唯一可惜的就是教导的时间太短了点,只相处了一个月,就被调来任务了。不过,我给她留了一些魔术书,现在的她应该还在自学吧!”
“真的吗,那真是谢谢你了,米娜丝!”打听到伊妮德的近况,艾文很真诚的表示谢意,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那女孩子了,心理着实有些担心。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刚才你们明明见到我了,为什么还跑得那么快?”女佣魔术师白了艾文一眼,不高兴的说。
“那个,不关我的事情吧……”艾文大感冤枉,连忙摇手。
“还有,你都有未婚妻了,这个女孩子又是怎么回事?”米娜丝眼睛盯着他,满口质问的语气说道:“伊妮德那小姑娘,哎,整天都在提自己的未婚夫呢!”
“这个……”艾文感觉非常尴尬,不知道怎么解说才好。
“不管你了,总之,自己好自为之吧!”感觉目的已经达到,米娜丝笑了一声,随即又叹息着说:“唉,要是你父亲和你一样就好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雪花终于从半空中飘扬下来,又是一场大雪,降临了。
而这个时候,艾里森的四人队伍也已经走出了雪山,来到一片戈壁。在米娜丝的指引下,他们避开了职阶者驻扎的营地。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见到了不少夜里巡逻的职阶者,幸好他们有米娜丝这个持有协会标记的魔术师在,否则恐怕会被当做奸细追杀吧。
“差不多了,准备早餐吧!”走了大半夜,大家都有些疲倦,艾里森停下来,朝身后吩咐道。
“哦,好的。”那是米娜丝下意识的应和声,或许是两年多前习惯了吧,所以没有思考的回答了出来。
“嗯!”这当然是艾文的回应。他在地面铺开一块干净的桌布,然后东西一件一件的出现在上面。
“你?这是……”女佣魔术师看到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第二法吗?”
和艾里森当初见到时相比,她的震惊尤甚十倍。身为魔术师才了解魔法的伟大,空间魔法,那是多少人奢望不止的追求,除了第二魔法使,至今没有人再成功过。
“只是借用而已,第十一法,普勒西莫的赠品。”艾文头也不抬,若无其事的继续取出餐具。他的语气简单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街边道旁的小事。
“什么?你遇到过那位存在?不是说已经与盖亚失去联系了吗?”米娜丝的好奇一个接着一个,魔法对于魔术师来说,那是仅次于根源的真理,而且还关系到一些连协会都一无所知的秘闻。
“那没有什么吧,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以近乎敷衍的言辞回应了一句,他开始整理餐具。,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第十一魔法使的赠与,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东西。如果实力不够的话,恐怕连考验都过不了。而且,那以后要完成的任务中,需要面对的是守护着第七法的怪物,即使魔法使也感觉棘手的东西,困难度难以想象……
对于艾文的回答,米娜丝尽管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她还是懂得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追问。就连本来她准备在早餐时大展身手,都被丽莲安娜主动的接手过去,少女那熟稔、精湛到极点的厨艺,令女佣魔术师啧啧称奇。
早餐过后,远方开始散发魔力和圣力的波动,甚至夹杂着一些意志力的爆发痕迹。在米娜丝的介绍中,那一定是向前方进发的大部队开始清扫死徒。大陆西北作为人类与死徒对战的主战场,白天的时候就是职阶者联军们反攻的时机。
等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艾里森突然对女佣魔术师说:“米娜丝,你走吧!”
“什么?”本来兴致高昂的米娜丝顿时呆立住。就算艾文也意想不到艾里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你不用跟着了,我们面对的危险,也许比剿灭死徒还要更甚。”艾里森转过身去,背对着女佣魔术师,轻声说:“也许你也感觉到了吧,没有家族势力的你,进入协会并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你还是回西大陆去吧!这是我的忠告。”
“艾里森?我想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米娜丝尽量压抑自己的失落,但是她的表情已经无法掩饰。艾文看到,她的脸色极端难看。
“是的,这就是我的真心话!”艾里森没有回头,继续说:“那个菲丽丝.布雷斯拉尔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们的敌人自由荆棘,是佣兵公会治下的一个分支组织,跟着我们的话,你会死得更快。”
“艾里森,你还不了解我呢,像我们这样的里世界存在,早就把生死放在一边了吧!”米娜丝.盖芬勉强笑了笑,一道泪痕划过面颊:“而且你误会了,佣兵公会并没有完全控制自由荆棘,而且最近这个组织还谣传出最近有些不利于人类的行为,即使佣兵公会也不敢随便插手。所以,那个暴力女所说的只是夸大其词而已。”
“还是说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而是……你讨厌我吗?”米娜丝前行几步,走到前面拦住艾里森,眼神迷离的注视着后者。
“艾文,我们走吧!”艾里森别过脸去,避开米娜丝的目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他带着艾文和丽莲安娜侧身从米娜丝身旁徐徐走过。
“哎……”就算才接触半个晚上,少女也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从她面前走过时,同情的看了女佣魔术师一眼。艾文眼神复杂,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是艾里森的决定,他也无从插手。
米娜丝绝望的望着前面的三人背影,雪花飘落在她身上,被抛弃冰凉难以融化。
暮然间,领头的艾里森脚步顿了一顿,低沉的声音回递:“跟着我,你什么也得不到,而且还可能会死,如果这样你还执着的话,那就尽管来吧!”
“啊?”米娜丝惊异出声,一时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她心里的喜悦才弥漫开来。看到在艾里森身后的艾文笑着对她做着手势,她才慌忙不迭的跟上。
“不知道我这样决定是对是错,米娜丝,你会后悔的!”艾里森叹了一口气,他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心软了。
不过,由忧转喜的米娜丝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她还沉浸在自身的情绪当中,听了艾里森的话,她当即回应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女佣魔术师由于太过于兴奋,甚至于有些口不择言,让一旁的艾文看了不禁暗暗摇头。
“真好啊,既然她都可以,那么,能不能再加我一个呢?”这个时候,一个从未听过的女子声音清晰的传递到众人耳边,加入到四人的对话之中。如此毫无察觉的就插入进来,不管是艾文的心眼,还是他们中直觉最为敏锐的丽莲安娜,都对这个突然的声音一无所觉,四个人无不大惊失色!
“谁?”艾里森大声的呼喝着,四下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