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 157 章(1 / 1)

徒述斐一点儿也不高兴。(看啦又看小說)

尚衣局严格执行了圣人和甄贵妃的话,做了十五件颜色鲜亮的衣裳,在石光珠回来的前一天送到了撷芳殿徒述斐的院子里。徒述斐木着脸,到底没爆出粗口来,让人赶紧打发了尚衣局的人。

尚衣局的人才走了不一会儿,乐泰就来了,脸上的笑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谄媚:“殿下,圣人说,让您从明日起,就把这新做出来的衣裳穿起来!”

徒述斐也不知道为什么圣人就忽然生了这种恶趣味了。但是既然衣裳已经做成了,穿也成了必然之事,徒述斐给自己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之后,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设定。

本来呢,在那一摞颜色鲜亮款式明丽的衣裳送来的时候,徒述斐特别希望给自己院子里的人全都换上和自己一般颜色的衣服。一群人穿着相似,总好过只有他一个人打眼不是?

可惜湛金和灵宝说了,他们的衣服都是制式。徒述斐还没狂妄到让自己手下的宫人挑战宫内规矩,这件事便只能作罢。只是到底让来送衣服的人给冯唐量了尺寸,又拿了石光珠没带走的衣服做样式,无论如何也要拉两个人一起下水!

石光珠押送白莲教一众主犯回京,自然是要先去京营交令,由京中刑部官员交接羁押的犯人。完成了这一系列在城外的交接之后,他还要带着京营的手令跟着兵部派来的吏员去兵部述令。

这一连串的手续全都报完,已经到了日落西沉之时了。这边石光珠才出了兵部衙门,就看见背光的远处溜达来了一匹高头大马,如同是从西沉的日光中走出来一般,竟让他一时看不清那马上人的容貌。

石光珠一眼就认出了那马是徒述斐的法拉利,心中一震,赶忙把视线转到了马上,就看见头戴紫金蟠龙冠、身上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的徒述斐。从徒述斐勒马的动作时,还能看到里面穿的是二色金的花开吉祥图案的暗红箭袖。

石光珠呆了一瞬,便反应了过来:“今日未坐车?”

“以前坐车是因为法拉利没长成,京中也不能纵情跑马。今日是因为心情好,就拉着它出来溜达溜达!”徒述斐翻身下马,走到石光珠面前,“你可算回来了!”

“嗯。”

徒述斐的容貌从来就不差,比起圣人来,容貌更似甄贵妃多些。往日里穿着那些颜色浅淡的衣裳,便生生衬托的徒述斐带着种出尘隐士的意味,如今换了这些鲜亮的衣裳,徒述斐原本被气质淡化了不少的容貌就被凸显了出来。

也就是徒述斐自己对于长相不很关注,向来不在意。也许圣人和太子这般喜爱徒述斐,除了徒述斐的性情心智的原因外,也有容貌的因素在,只是之前一直不显——直到不久前太子大婚,徒述斐一身红衣代兄迎亲!

“我看玉明的面色不很好,是有什么心事吗?”石光珠此次前去镇压白莲教民乱旗开得胜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徒述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石光珠反倒一脸的郁郁。

石光珠扶着徒述斐上马:“咱们边走边说。”

说完自己也翻身上马,二人就这般并肩前进,石光珠也把自己此行所见一一道来。

“……白莲教的教义最初是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本来是引人向善的,只是教中派系林立。那个圣女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因为面相柔和亲善、是乡中的善心之人,也是受了欺瞒才被其他高层借以敛财牟利利用的。那些底层的教徒是真的贫苦,也因为白莲教的一些作为生活稍稍改善了。这些人是白莲教最大的战力,到底还是给京营的兄弟们造成了折损。”

石光珠想起两方作战的场景,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

其实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作战,一群拿着木头农具的人怎么能抵挡拿着刀兵的将士们呢?一开始对方的胆气就没了,只是还有些负隅顽抗的,甚至被砍得没了胳膊也要冲上去撕咬官兵的人也有,仿佛他们这些官兵才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一般!

“我等冲进总坛的时候,那圣女还护着几个半大的姑娘小子跪着求我们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后来知道,其中有几个姑娘和小子是被当地的豪绅……糟蹋过的。”石光珠实在不忍心说。他可以对着凶徒挥刀,可看到受苦受罪的人,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

“如何安置了?”徒述斐勒住马匹,和石光珠刚才一般闭了闭眼。

“等着殿下您的吩咐呢!是送到青莲姑娘那里还是就地安置在云晴庄,看殿下的。”石光珠一看徒述斐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要管闲事了。其实他早就知道徒述斐不可能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置之不理,才把人带了回来。

“就在庄子里吧!如今青莲到底成婚了,还是尽量少添些麻烦给她才好!”徒述斐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腹,催动法拉利继续向前。

待二人过了大清门到了午门,石光珠总算把事情都说了,徒述斐翻身下马的时候气得双拳紧攥,骨节都青白了:“好啊!好啊!一个个都好的很!我父皇每日里批改奏折到二更天睡下都是早的!太子哥哥为了江南江北的清静也忙得够呛!一个个吃着朝廷的俸禄,就勾连着那些什么玩意儿做起人口买卖了!朝廷下得减税的命令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吗?河北离京城多近啊!我骑上半天的马就能到,就敢有人这般施为,若是再远一些,岂不是民不聊生了?朝廷的名声都要被这些人给败干净了!百姓都要被他们祸害得没活路了!”说到最后,徒述斐的音量和嘶喊差不多了。

“殿下!”石光珠赶紧呵了一声,制止了徒述斐。

河北吏治不清明是有关系,只是白莲教的高层也不干净,甚至有不少人和官府勾结从中牟利:你把人逼入绝路,我扮作好人伸手援助,其中得到的好处官匪共享。

“我还盼着我朝能有开疆扩土无人敢欺,可如今看来,连自身的病灶都没医治完好,哪里敢腆着脸大言不惭?”这是耻辱。比起被蛮夷击破华夏大门,百姓被自己人欺辱迫害,才更耻辱!

“殿下,到底事情要一步步来才行。”石光珠劝导道。

徒述斐也知道急不得。只是大庆建朝还不足百年,就有官员糜烂到这般地步,又有外族贼心不死觊觎中土沃地,徒述斐只恨自己太弱!

两人穿过午门进了禁宫,往撷芳殿而去,快到撷芳殿的时候徒述斐忽然停住了脚步:“玉明你再说一遍,那个被白莲教撸去的大夫叫什么名字来着?”

“叶蟾,是保定叶家的,年少成名,医术精湛,而且仁心仁德。此时还在河北医治此次祸事中受了波及的百姓呢!”石光珠对叶蟾的印象不错。

若是寻常的人遇见这般情况,恐怕脱险之后定然会远远离开此处,偏叶蟾看到将士们受伤,二话不说就开始跟着军中随行的大夫开始救治。待将士们伤势无碍之后,又开始救治起被携裹的百姓和受了池鱼之殃的其他民众们,说句仁心仁术绝对没有半点夸张。

“就是他,把他给我弄回京城来!我记起来了!是和一个姓刘的学了针灸的对吧!”徒述斐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似乎是逛街的时候遇到过这个叶蟾。

石光珠点头把事情记在了心里。

两人还没踏进撷芳殿,徒述斐在午门口说的话就被传到了御前殿。圣人听了复述之后,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他又如何不像徒述斐一般气愤呢?贪官杀了一批又一批,奸徒斩了一伙又一伙,匪徒也是剿了又剿。纵然和建国之初相比,这些人·祸的的程度轻了许多,可只要还有一出,就是在狠狠的打他这个皇帝的脸面!

“从重。”圣人没再多说,只这两个字,就算把河北这件事的处理程度定下基调了。

过了一会儿,圣人又问:“那些被携裹的人中年幼的人是被石光珠送到云晴庄了?”

“是,是六殿下亲自说的。”祁顺点头。

“这个孩子,到底还是心软啊!”圣人摇头,“朕和贵妃都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孩子呢?他就不怕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嘴上这般说着,还是让人多关注云晴庄上的事情,免得徒述斐的好心被人利用。

“刘敬诚那老东西如今对小六的印象可是好得很,只恨不得小六立刻入朝到他工部去。可小六的去处,朕想了又想,还是想把他分到刑部去。只盼着他在那酷残之地能稍微锻炼些心境,更坚强一些才好!”

祁顺站在一边没说话,只专心的磨着墨。他清楚圣人刚才说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

圣人看了一眼挽着袖子磨墨的祁顺,笑着骂了一句:“你这老货,磨了这么多是要累死朕不成?朕这些儿子里,也就只有小六是真心待朕的,知道心疼朕每日里批奏折到半夜,你们都盼着朕累着呢!”

祁顺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来,做张口结舌的样子,又把圣人逗笑了:“行了,你且不用磨了。给朕取些茶点来,听说小六那里又出了新的口味,且拿些来。”

“是。”祁顺应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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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是弘文馆的休沐日,两人才回来,太子派石榴来了撷芳殿,给徒述斐送来了一匣子东西。

“这是太子殿下刚到手的,说是您约莫寻了好久了,就赶紧让咱给您送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巴巴的送来?”徒述斐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儿,只是一打开匣子立刻就愣住了,“这是可可豆?”

“对,就是这个名字!”石榴回忆了一下,就是这个名字。

“好!”徒述斐捏着一颗可可豆激动的说,“可有成树?”

“有是有,只是还在南方呢!这东西是先送来的,殿下可要把那树送来京城?”

“不必,就地栽培!”只要是活的,他相信那树一定能就地扎根!这是种族天赋,天生能在土地上创造出奇迹的种族天赋!

做什么都需要钱,有了钱,很多计划都能再次加快一些脚步!徒述斐握着手里的可可豆,又看到了一条赚钱的道路!在这条路的尽头,可不是什么金山银海,而是这片土地上民众的安详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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