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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土木三郎(1 / 1)

披散着灰发的老者从布帘后走出,他身形高瘦,脸型窄长,一双眼睛狭长如刀,给人的感觉总像是在眯着,脸上时常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穿着完全迥异于周人,宽大的深蓝色上衣,前襟没有合拢,微微露出前胸,灰色的裤子同样宽大,两边的裤脚合起来如果不仔细分辨就像是女人的裙摆,一根普通的绳子被系在腰间,充当腰带。

方天行翻查过一些资料后,才知道这是瀛族人的特有服饰——瀛服的一种,眼前的老者是瀛族人!

老者名叫土木三郎,三年多前,方天行在一品诚第一次见到了他,在众多的周人之中,这样一个穿着瀛服的瀛族人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那是方天行与土木三郎的第一次相见,然后相识,土木三郎教给了方天行一式瀛族人的刀法,而正是这一式刀法让当时已经近乎绝望的方天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且说来也怪,自从他们相识之后,土木三郎便几乎不再离开他所居住的这个破落的短巷了,仿佛那一次的离开就只是为了与方天行相识一样。

土木三郎看着方天行空空如也的双手,微笑道:“这次没有馄饨了。”

“不光这次,以后都不会有了。”方天行道,“因为一品诚的王安死了。”

土木三郎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依然保持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听说了。”

“那你应该也听说我成了凶手吧?”方天行道。

土木三郎侧身,掀起门帘,方天行自然地走进屋中,土木三郎道:“当然听说了,这几天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他们都是怎么传的?为什么会认定我是凶手?总不能就只是因为我经常去那里吧?”方天行在土木三郎面前站定,沉声问道,他对这点一直很好奇,虽然他确实经常去一品诚,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认为他就是凶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土木三郎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说道:“确实是因为你经常去。”

方天行愣了:“怎么可能?”

土木三郎松下门帘,两人走进屋中,土木三郎的住处几近家徒四壁,除了一个从来没暖起来过的硬炕,几块当做椅子的圆石,一个烧水用的火炉外,就只剩下一柄靠在墙上的黑皮太刀了。

两人分别坐在一块圆石上,土木三郎解释道:“其实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时勇安侯的嫡子许宁强抢了一名普通人家的少女,虽然后来送了回来,但少女也已经被玷污了,这件事引起了不少民众的愤怒,不过勇安侯府的人反应很快,事情还没有闹大,他们便出面处理了,一方面控制舆论,另一方面则是找到了那名少女的家人要求私了,后来据说是给了些钱,跟少女一家和解了,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过事情虽然结束了,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却还在发酵,世家子弟强抢民女的事情虽然不能说很多,但偶尔也有发生,百姓对此早就有所不满,许宁的事情发生后,由于勇安侯府的强力压制,民众的不满和愤怒无从发泄,都在积压着,刚好到了王安这件事就都发泄出来了。”

“王安一家在一品诚一带一向有些人缘,他们夫妇这般惨死,周围的人肯定不可能一声不吭,再加上上次勇安侯府的事情,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说你一个侯府的世家弟子三天两头来吃馄饨肯定别有目的,民众积压已久的不满与愤怒就都被引爆了,传言不断流传,很快就成了不可置疑的事实般的谣言,再加上一些好事之徒的添油加醋,给你杜撰了许多丑恶‘往事’,你现在在京城的百姓心中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十恶不赦、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纨绔子弟。”土木三郎道。

“为所欲为的纨绔子弟?”方天行有些哭笑不得,他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怎么就成了在方府的庇护下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了?

“三人成虎罢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土木三郎将身下的圆石挪到墙边,坐在石上,舒服地靠着墙壁,说道。

“我虽然不在意,但有人放在心上。”方天行取出圣旨,扔给了土木三郎。

土木三郎见到一块明黄色的事物向着自己飞来,下意识地接住,当眯着眼看清那明黄色的布帛背面绣着的“圣旨”两字时,不禁微微一愣。

方天行站起身,走到门边掀开门帘,让天光撒进屋中,土木三郎在光芒下打开圣旨,看着里面的内容。

他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终于慢慢发生了变化,先是震惊,然后恍然,很快又变得凝重,最后又重新现出一丝微笑,将圣旨卷了起来。

“如何?”方天行想听听他的看法。

“文武大试在即,朝廷方面为了不至于在周人和南方十万宗门的面前丢了面子,让你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子背这个黑锅也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土木三郎又恢复了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轻笑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在意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把我的流放地选在瀛城?他们有什么目的?”方天行沉声道。

土木三郎靠着背后的墙壁,从门口撒进来的光芒只能照到他的鼻子以下,他面庞的上半部都笼罩在了阴影中,土木三郎听到方天行的话后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不要小看方洪,更不要小看当今人皇,如果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在这个京城重地,恐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应该早便知道你在走全身流的道路了。”

“那他们不是更不应该让我去瀛城?”方天行问。

“不,他们一定会这么做。”土木三郎道,“养生宗被覆灭已经过去十七年了,这十几年来,方洪拿你和你母亲做诱饵想要引诱养生宗的残党,可是始终没有效果,方洪和人皇恐怕也早就清楚,只要你们是在京城,那么养生宗的人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十几年过去,方洪和人皇的耐心应该也早已耗尽了,刚好借这次机会,让你有一个合适的名义离开京城,而且如果是去瀛城的话,即便是背上这个罪名,你也是不会拒绝的,这样既能解决王安的案子,又能引诱养生宗,一石二鸟,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们把我流放至瀛城是为了利用我引出养生宗的残党?”方天行道。

“只有这个可能。”土木三郎靠着墙壁,语气平静却肯定。

“那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将计就计!”土木三郎向着方天行探出半个身子,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的上半部分面庞也都露在了从门口撒进来的阳光里,双眼之中流露出丝丝兴奋:“瀛城是我们必须要去的,而养生宗残党方洪他们想要,我们也同样需要,这样的机会我们怎么能放过?”

方天行脸上出现一丝疑惑,道:“瀛城确实非去不可,但养生宗的残党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土木三郎看着方天行,平静地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去瀛城?”

“难道不是因为那里是瀛族人的聚居地,有相对完整的全身流功法吗?”

土木三郎冷冷一笑,道:“现在的瀛族人能够给你的全身流修炼方法,我都可以给你,如果只是因为这,我何必让你去瀛城?”

方天行一惊,三年多来,土木三郎从未跟他提起过这些,他一直以为瀛族人的聚居地一定有比土木三郎教他的更完善的修炼方法:“那又是为了什么?”

土木三郎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一边,拿起了那把倚着墙壁的黑皮太刀,那是他的武器。

“对于全身流修行者来说,有两项因素对于实力的影响最大,一个是修炼功法,这是基础,而另一个,就是武器了!”土木三郎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太刀,温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情人:“全身流修行者无法像天地流的修行者那般在丹田中蕴养自己的本命武器,因此只能依靠更好的材质与更好的锻造方法打造出更好更适合的武器来才能够跟能与主人一起进化的天地流修行者的本命武器相抗衡。我教你的都是瀛族人的修炼方法,而最适合瀛族人修炼方法的武器就是太刀,而在整个天下,最好的太刀都由瀛族人打造而成,我让你去瀛城,就是为了找到一把属于你的武器!”

“属于我的武器……”方天行想到了母亲送给自己的那把太刀,那把太刀跟随他已经有五年多了,早已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也正是因为熟悉,他才清楚的知道,母亲送给他的太刀确实太过普通,只是京城里一个无名铁匠铺里的一个无名铁匠的随手之作,难以登上台面。

“瀛族有更好的武器!”方天行知道,如果他想要有朝一日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击败方洪的话,一把好武器必不可少:“无论如何,瀛城还是要去。”

“那养生宗的残党呢?我们为何一定要与他们取得联系?”方天行问道,他毕竟与他母亲不同,对养生宗没什么感情。

“去瀛城是为了武器,而寻找养生宗残党当然就是为了功法了。”土木三郎道。

“功法?”方天行眉头微微一皱,他听说过,养生宗覆灭之时,一些残余带着养生宗最重要也是最神秘的镇宗功法逃窜了,大周朝廷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很多人都在好奇,那到底是怎样的神奇功法。

方天行的神色微微黯淡了几分,道:“那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神功又能如何,我的丹田有问题,再好的功法也无法修炼。”

土木三郎闻言轻轻一笑,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只是一般的神功,真的值得人皇和方洪这般大费周章,即便过去了十几年也依然不想放弃吗?”

“就算它再不一般又如何?”方天行的脸色依然黯淡,他有些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

土木三郎直视着方天行,沉声道:“所以我让你好好想想!大周立朝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坐拥天下最繁华富硕的区域,搜罗的神功秘法岂是少数?只是普通神功值得人皇和方洪苦苦追寻十几年?或者我再说得直白点,如果只是天地流的神功,值得他们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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